,因才立國,前朝也不平靜,這才叫她暗度陳倉,但現世安穩太平,他又得了所愛……公孫泠心中孤寂難當,是,他給過她無上榮耀,但他心裡,從來沒有過她的位置。一點兒都沒有。
“臣妾不明白皇上何出此言。”
公孫泠此時已經多了一層委屈,她往後退一步,女子有女子的驕傲,即使浸淫在宮中多年,真心早被野心覆蓋,但那驕傲不減。她雙目紅彤彤,忍著眼淚不落。
東方止不見動容,倒不是說他冷心冷情,而是他自認比公孫泠跟了解她的為人。何況昔年之事……皇帝手上的楠木珠纏到腕上,他雙眸深深,容顏俊朗。公孫泠記得自己昔年年少輕狂,曾言此生只嫁這普天下第一人。
“素雪,你敢說你不曾逼死過明華?”
皇帝的聲音擲地有聲。到底是男人,即使盛怒之下也察覺不到他的心緒。她細細分辨,發覺他臉上是帶著笑的,但是明華是誰?那是前朝的餘孽,是前世她枕邊人觸也觸不得的逆鱗。公孫泠尤做懵懂不知狀,但那一瞬間的猶疑卻徹徹底底地出賣了她。
“何呂。”
何呂聽了吩咐,邁著步子一路小跑進來,眼見這房裡的主子都是平靜的,他客客氣氣地從公孫雪身邊繞過去,好整以暇地行了個禮,才問:
“皇上有何吩咐。”
“舒慎儀為著太后的病傷心過度,已經自請要做帶髮修行的居士。這事你去置辦。”
“爺。爺不過是為了莊裕夫人就忘了臣妾嗎?臣妾雖不敢居功,但兢兢業業下來,不敢說沒有受過苦楚,也不是沒有為爺付出過。”
她這話說的奇詭,好在何呂性子平,對這些事也不愛過問,躬身就先出去了。東方止這才回過頭打量她,淡漠地,慢吞吞地,連一絲探求也沒有。
“這宮裡人人過得艱辛,只不過你喜歡拿你那些艱辛邀功,也懂得揣摩君心。素雪,朕自問待你不薄,你的家人,你的孩子,朕念著你一個女人,管著後宮不容易;你的野心朕不是不知道,不過是因為明華不在,朕無心在管這些瑣碎,才任由你讓自己的母族坐大。朕給了你可以給的一切,沒想到你仍不知足。”
公孫泠聽罷,旋即露出悽惶無助的笑容;
“皇上,一個女人真心所求,不過是夫妻和順,恩愛長久。”
“若這是你真心所願,你就不會進宮,不會為了一國之母的尊榮,捨棄你青梅竹馬的情郎。”
皇帝語氣冷淡,冷靜聽下來竟是一絲起伏也無。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身上被冷汗浸透。那漫長的歲月,皇帝從來淡淡的,對後宮的事心不在焉,不在乎女人,也不在乎她。雖說得不到夫君真心的愛重,但她卻因為皇帝的傷心而佔盡了便宜。
“爺……”
皇帝笑了,那笑容裡帶著瞭然,那種瞭然是歲月磨出來的寵辱不驚,也是因生活順遂而自然生出的歡愉。但公孫泠的心,卻因這笑容與歡愉,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回不去了,上天像是要跟她開好大一個玩笑,叫她一步步為自己的母族費盡心機,又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如風中殘絮。
作者有話要說:
☆、長恨歌(三)
回不去了。公孫泠搖搖頭,如水的眸子裡閃現出一絲近似於癲狂的神采。她實在無措,竟直接扯住皇帝衣袖,聲音高低起伏不定,遠望上去有些怕人。
“皇上明鑑。那明華大長公主不過是個前朝餘孽。她自己沒福,又與臣妾何干。公孫家世代效忠皇上,皇上如此,莫不是叫世族寒心?”
東方止不動聲色地拂開她的手,那眼底卻連一絲厭惡的神色也沒有。可他越是這樣,公孫泠就越是害怕。
“爺。”
公孫泠還要說什麼,就見一女子,裙角鋪陳在地上像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