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公主能夠容忍武媚娘,亦可以容忍幾個侍妾,甚至可以容忍長樂公主“分一杯羹”,但絕對不可能容忍他將許氏姊妹娶回家去。有房玄齡夫婦給其撐腰,還不得鬧個天翻地覆? 李泰煞有介事的點頭,附和道:“的確如此,麗質那丫頭看似溫柔嫻雅,實則性情剛烈,你敢做出有負她之事,必然不肯善罷甘休。” 房俊:“……” 我說高陽公主呢,你提什麼長樂公主? 這跟長樂公主有什麼關係? 李恪含笑不語。 李唐皇族對於這等事從來不曾在意,先帝李淵的那些個公主,出去巾幗不讓鬚眉的平陽公主之外,有幾個不養面首不偷人的? 李二陛下的女兒雖然老實得多,但是有那些個姑姑放在那裡,縱然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也著實不算的什麼…… 再者說,長樂眼下已然合離,就算與房俊之間兩情相悅情投意合,又有什麼大不了? 只要別光明正大的住進一處,鬧得天下皆知就好了…… 李承乾微微蹙眉,道:“少說兩句,喝酒吧。” 三個哥哥坐在一處,跟一個妹夫談論另一個妹妹……這事兒太不靠譜。 四人便舉起酒杯,碰了一個,一飲而盡。 溫熱的黃酒入喉,帶著薑絲的辛辣,又有著梅子的酸甜,一股融融暖意自小腹升騰,瞬息之間流遍全身,寒氣頓消。 房俊放下酒杯,看著李承乾,問道:“陛下讓微臣前來,詢問殿下,對於敕封誰為新羅王之事,有何看法?” 李恪持杯的手一頓,神情瞬間繃緊。 李泰摸了摸肚子,瞥了一眼神情凝肅的李恪,將手裡的酒杯遞過去,與李恪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李承乾則哂燃而笑,看了看李恪,又看著房俊,玩味道:“說實話,孤當真羨慕你對三弟的友情。舉凡事關皇族,甚至事關儲位,誰不是避之唯恐不及?你卻能夠為了三弟各方奔走,不惜深陷其中,哪怕明知將來後患無窮,依舊盡心竭力……人生得一知己,三弟足矣!只是不知如若他日孤亦有難,二郎可否這般毫無保留,赤膊上陣?” “殿下說得哪裡話?” 房俊一臉肅穆,正色道:“殿下寬厚仁愛,乃赤誠君子,日後為君,必定澤被天下,實乃天下蒼生之福,微臣定然全力襄助殿下,開拓偉業,成為一代聖王!再則,殿下對微臣百般維護,數次不計得失的力挺微臣,微臣焉能不感激莫名?故而,於公於私,微臣亦會肝腦塗地,鞠躬盡瘁!” 無論昏君亦或明君,永遠無法拒絕臣子在其面前大表忠心,每當此時,哪怕明知不過是場面話,也總是龍顏大悅…… 李承乾欣然道:“孤不過玩笑爾,二郎何必在意……孤乃長兄,克繼大統乃是禮法使然,其實諸位兄弟皆知孤之性情,唯恐做不好這個儲君……民間子承父業,縱然嫡長子承繼宗祠,其餘諸子亦會分得家產,何況天家?父皇富有四海,這本是吾等兄弟共同繼承,現在江山盡由孤來繼承,心中對諸位兄弟之愧疚,著實一言難盡。” 說到此處,他看向身邊兩個兄弟,坦然道:“江山社稷,孤不敢擅作主張,但是孤願意見到兄弟亦能執掌一國、世代為王,則吾大唐枝繁葉茂,千秋鼎盛,實在是喜不自禁!故而,無論是三弟敕封新羅之王,亦或是青雀成為一國之主,孤這個兄長,唯有希望你們勵精圖治,絕無半分忌憚、阻撓之意!若有半字違心,天誅地滅!” 魏王、吳王趕緊起身施禮,連聲道:“太子何須如此?兄長仁厚,世所共知,吾等兄弟連心,定要使得父皇之基業傳承萬世,永不斷絕!” 然後,自然是兄弟相扶、手足情深,其樂融融。 房俊在一旁看著,心中感慨。 且不說以後結局如何,畢竟世事變遷,誰也不知明日發生何事,但就目前來說,李承乾的確稱得上千古少有之仁愛君子,或許不得不秦皇漢武以至於乃父之千秋霸業,但是隻要這份初心不改,比肩宋仁宗,指日可待。 沒有經歷歷史上那些兄弟們的暗算逼迫,父親的失望放棄,他的內心未曾在恐懼與絕望之中煎熬,心性沒有在壓迫之中扭曲畸形,依舊還是那個“性聰敏“,“特敏惠“,“丰姿峻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