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笑笑,走到案前,提筆寫信,口中說道:“其實有關經商,以商業化提高國力的想法,以前我就和攝政王提過,當時他好像也並不反對。有衛國可以讓他實驗政策優劣,他應該會很快同意我的意見,向全國明發詔旨。有了朝廷的支援,再加上衛國黃金的誘惑,所有的官商私商,應該都會眼睛發亮地追上來吧!”
宋遠書走近過去,見容若寫信,字跡雖然談不上東倒西歪,但絕對和好看拉不上關係,遣詞用句一如口語,寫在書信之上,顯示出寫信之人,素養之低,簡直讓人不忍卒睹。
宋遠書皺了皺眉,雖說一直就聽說,皇帝自幼被攝政王隔絕,從沒有好好學習過各種知識,但親眼看到容若寫信的水準,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他終於忍不住,還是問出了口:“公子的想法,雖然大有新意,也能救衛國於水火,但為什麼一定要在這個時侯對我提出?不管怎麼樣,現在抗敵,救出陳將軍,把糧草接進城才最重要吧?”
容若笑著搖搖頭,喃喃道:“我只怕,我再不寫信,再不和你商討這些,就沒有機會了。”
宋遠書一震,臉色大變:“公子是什麼意思?”
容若微笑著把已寫好的有關與衛國開市互貿,用商品換黃金而不是刀劍強迫的信件放一邊,然後開始寫第二封信。
雖然明知這樣在旁邊看信很是逾越本分,不過容若本來就不是一個讓人很容易就記住上下之分的人,所以宋遠書還是沒有迴避地多瞄了兩眼。
一掃信中之意,他不免脫口驚呼:“公子怎麼可以做這樣的打算?”
容若微笑:“為什麼不可以?”
宋遠書厲聲道:“公子當知國事為重,豈可逞一時意氣。”
容若笑意從容:“正因國事為重,所以我才要這樣做。飛雪關是大楚邊關屏障,不可以失守,陳將軍是難得的良將英才,不可以被犧牲。陳將軍的方法分散了護糧隊伍的實力,而且他衝擊秦陣後,護糧隊失去了最好的指揮官,就算秦軍陣營混亂,他們運糧進城的機會,也只有五成。而且,如果陳將軍戰死,楚國和秦國以後無數的邊境糾紛,以及可能而來的傾國大戰,都會因為少一良將而處於劣勢。”
“那也不能由你來代替他。”
容若微笑搖頭:“為什麼不可以,我的身分的確高貴些,但除了那無用的身分,我又有哪裡比他重要。國家的運作、朝廷的國策,我從不參與,這個國家,有我無我,關係很大嗎?”
宋遠書沉下氣,沉聲說:“公子既知國事為重,就該知道,公子一旦落入秦人之手……”
容若笑得越發輕鬆了:“那又如何?我若落入秦人之手,也不過是個長得像楚王的浪子容若罷了。真正的楚王自然還在楚京,所有朝會典禮,自有楚王親自出席。一個長得像楚王的人,就算被秦王宣佈就是楚王,他沒有證據,又能如何?”
宋遠書聽他這番話,不由一怔。
容若淡淡道:“宋大人,你太看重我了。攝政王下令一定要救助我,與其是站在國家的立場上,倒不如說是站在親情的立場上,非救我不可。其實我要是戰死了,對於很多人來說,或者少了許多麻煩。我要是被抓了,只要楚國不承認,誰又能硬說我是什麼人?連我的身分都無法確定,又怎能利用得了我?我會寫信給攝政王,寫信給太后,把我的苦衷告訴他們,也請他們不要以我為念,以國事為重。事實上,不管我身在何處,只要楚國強盛,我就一定安全,如果楚國本身衰敗,我也同樣沒有利用價值,一樣只有死路
一條。“
容若一邊說,一邊寫信,良久,才徐徐擱筆。
他回眸看看神色震愕,久久不能言的宋遠書,微微一笑:“宋大人,君為輕,國為重。在國家利益面前、國家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