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只是看著這字娟秀漂亮,可奴才不知道這寫的是什麼?”宮中祖制,宮女是不允許斷文識字的。我聽聞以後,還提意囑咐雨苓萬加小心。
“沒什麼事,你先下去吧,這裡有雨苓一個人伺候著就行了!”
雲珠低聲地說道:“是,主子。午時,您小憩的時候,四爺擢人給您送來本棋譜,奴才替您擱在著書案上了。” 說完,邊悄然退了出去。
我抬目一瞧,書案的右手邊果真新擱著一本水藍色封皮的書,將筆擱回筆擱上,拿起一看,書上竟隸寫著“忘憂清樂集“,不禁“哧”地一笑,這名字乍看之下還以為是詩詞手卷,沒想到竟是棋譜。
“格格,真打算學下圍棋麼?”雨苓走到書案前,探聲問道。
我莫不作聲,擱下了書,又執起筆來……揮寫下“晴空一鶴排雲上 ”。
忽地,一陣悠揚的笛聲順窗而入,筆尖一緊,手微微一顫……
雨苓側目向窗戶外眺去,嘆道:“又有人在吹笛了,能在這禁宮裡如此吹奏的恐怕也是哪位知性知情的主子吧!”
“去把窗戶關了!”我低著頭淡漠地道。雨苓顯是一楞,緩緩走到了窗戶跟前……“還有門!“我補充道。
“格格,這是怎麼啦,這笛聲……方才您不還……”雨苓不置可否地望向我,嘴裡直犯著嘀咕。
“叫你關就關,你這丫頭,哪那麼多廢話?”我心下一片煩躁的凌亂,脫口斥道。雨苓低應了一聲“是”,囁聲將門窗一一關好,卻忍不住投來關切焦慮的目光,喃喃道:“格格,這是怎麼啦,久沒見您這樣焦躁不安了。”
我抿嘴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就是昨個晚上沒睡好,有些心煩。”說完,順手拿起案上方才的那本棋譜掩面而閱,躲開了雨苓的探究眼神。
可是清脆的悠揚百轉鳴啼穿透了厚厚的粉牆,鑽過窗欞的縫隙,聲聲植入我的耳膜,驅不走,散不開。那踏破秋寒的低吟忽爾輕柔中摻雜著孤寂的沉重,卻忽地沒了聲音,心陌名地陡然一顫,手中的棋譜“啪”地一聲落地……
“格格,您去哪兒?”雨苓攔住了疾步向門口走去的我。我緩停了腳步,沉略了片刻,低聲道:“我一個人走走,就在這花園,你不用跟著來,我馬上便回來。”
破曉黃昏時候的園子裡空寥寥地落寂。一聲“唧”鳴,將我一驚,抬眼望去,菩提樹枝上一隻灰雀正從枝頭撲翅振飛; 瞬間消失在西斜的光暈之中。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匆匆而至。一個身著水藍太監服的小太監隨即恭敬地向我打千行禮。我認得他,他是胤祥身邊的貼身小廝秦順兒。
“格格,奴才為您帶路,我家主子正候著您呢?”
直楞楞地只是一路跟著秦順兒走著,不大一會的功夫便來到了御花園的西北角,剛到了集福門,便聽到了那熟悉的笛音,秦順兒止停了腳步,神秘兮兮地道:“格格,奴才不便再領著您過去了,奴才得在這兒守著,您只要過了這門,看到那閣子,我家爺正在這樓上等著您呢。”
儘管揣著一肚子的狐疑,我還是邁了步子隨著樂聲順階而上。方才在門口的時候瞧見這裡原來就是頗有名氣的延暉閣,因為那個“暉”字不禁使我對這座高聳宮牆之內的建築平添了幾分的好感,可卻仍琢磨不透胤祥找我到這裡來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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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層的外簷廊臺上,胤祥飄逸的身影靜靜地佇立在晚霞的紫曛中,修長的指間拈著那杆玉笛,彷彿臨風的蒼松。我沒有邁步上前,靜默地站在他的身後。
一曲終了,他轉過身,嘴角微揚,平靜地道:“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