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沉重地點點頭:“正因如此,所以我才說這事不好辦,殿下你想想,一個魏中方不過是個從二品的刑部侍郎,憑他一個豈有這等膽量與手段,又豈能把事做的天衣無縫?所以我可以斷定,在他頭上,肯定還有人,甚至會牽扯到一個殿下你不能應付的人……”
話音未落,辜無惜已是神色大變:“你是說……四哥?!”
嚴世帶著幾分神秘地道:“不一定,也許還會扯到二皇子,殿下,我剛才也說了,皇上為了京中治安漸好,乞討之人大減之事還誇獎過二皇子,若你將此事抖出來,不管刑部幕後之人是誰,二皇子和四皇子都討不到好處去,而您……說句難聽的話,您在皇上面前並不受重,即使這次的事能有真憑實據,你一舉針對兩位皇上愛重地皇子,皇上怕也不會樂意。”他伸出三根手指肅顏道:“另外再說第三個會牽扯到地人,那就是太子,太子是統管六部之人,眼下刑部被鬧出這麼大的事來,弄地一塌糊塗,太子又能討得什麼好處?一個二皇子,一個四皇子,一個太子,哪個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而殿下您,將會樹上三個大敵,這對沒什麼根基的您來說,是大大的不利!”
嚴世這番話,實在是剖心之語,不僅將其中利害關係一一分析,還連辜無惜往後可能遇到的處境都點了出來,若不是極度信任,又豈會說到這份上,要換了一個人,絕不會說此等近似於誅心的話。
辜無惜極力想讓自己鎮定下來,無奈這手卻是不聽使喚地抖起來,連捧在手裡的茶盞中水都灑了出來,無奈只得用另一隻手死死握住手腕,這才好些,他啞聲說道:“先生,你確定你沒猜錯?”
“若是殿下查下去,發現我今日所料之事不準的話,儘可將我割了舌頭趕出府去!”嚴世摞下了狠話,顯然對自己有極大的信心。
辜無惜搖搖頭,頹然坐了下來:“不,我相信先生的話,只是這事委實太大了,我……我……”
嚴世也是一聲長嘆,那張臉皺得跟朵秋末將殘的老菊般:“所以我才說這事太大,小蓮哥哥的事是一件,只是恰好被殿下碰到了而已。殿下,你本是想借這事來得到皇上的關注,從而能在朝堂上立足,只是這事,像你剛才說的那樣……委實太大了些,處理的好還行,殿下或許能夠藉此上位,一旦處理的不好,殿下莫說是得到皇上的青睞,就是保有現在的一切都很危險,甚至您將會因此而一無所有,一步踏錯,萬劫不復!”後面那八個字,他說的極重,慎重之意不言而喻。
第十九章 如此而已(2)
辜無惜知道嚴先生是想讓自己就此放棄,只是他好不容易才爭到這麼一絲機會,現下還沒做成績來就要放棄,半途而廢,父皇也許會就此對自己寒心,從此再無出頭之日,他不甘心!
他暗暗握緊雙拳,心中是萬分的為難,一個深深的川字出現在眉宇間,他垂著頭低低道:“先生,我該放棄嗎?”
嚴世眼中精光一閃,自菸袋中取了菸絲放在菸斗裡,幾絲火星很快便竄了上來:“殿下,若您想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那我勸你就此放棄比較明智,功績必伴著風險,想得到什麼,就要有失去什麼的覺悟!”
辜無惜低頭不語,顯然是難以決斷,嚴世也不催促,只悠悠的吞雲吐霧,不時發出“吧匝”“吧匝”的聲音,整間書房都煙霧騰騰,瞧著什麼東西都是濛濛朧朧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紅燭不斷淌下燭淚,在燭臺上結成塊,當嚴世的一杆煙抽完準備再次補充菸葉時,辜無惜終於抬起了頭,盡是煙霧繚繞,依然能清晰地看到他堅如磐石的眼神,有一縷頭髮從平金祥紋冠中散出,令得那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