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說是騙她吧,不如就捏著小白,拿著把刀子架在小白的脖子上現場威脅她還要更有力些,繞這麼多彎做什麼?她唯一想得到的就是,瓊舞既想威脅她又不想和她撕破臉,他的顧慮是什麼,她卻想不通。
“什麼死不死的?我請你來是為了敘敘故人之誼,你那玉鴉之事純屬是誤會。無論是玉鴉羹還是取這三顆妖丹,一切可都是為了你著想。你這樣說實在是有些讓我難堪了。”瓊舞沉臉看了小么兒一眼,小么兒打了個冷戰,匍匐在地,倒退著退下。
蘇綰垂眼笑著行了個禮:“多謝陛下美意。是我不會說話,但我真就是個膿包,沒有英雄們的氣概和眼光,心裡只要有事,手便不穩。我實在是怕辜負了陛下的期望。”不見小白出來,她打死都是不肯放這箭的。她要是沒用也就罷了,既然有點用處,少不得要談談價錢。
瓊舞那雙冷幽幽的墨玉雙瞳眼盯了蘇綰足有三分鐘,他沉默不語的時候,鋪天蓋地的威壓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壓迫得蘇綰背心直冒冷汗。她正擔心他是不是要翻臉的時候,他又開了口:“你無需擔憂,我若是不能還你一個完整如初的玉鴉,便讓我粉身碎骨,魂魄無依。你可記得,當初我和你無親無故,見你被三公主欺壓,尚且肯幫你的忙,更何論今日見了面,有了情誼,又怎會騙你?”
蘇綰撇撇嘴,從頭到尾都是在騙人。他當初救她本來就沒安了好心的,但這個誓卻可算是很重的誓了,他總歸是不肯,多說無益,她也只得以退為進:“那魘雲獸在哪了?但我先說了,如果我手不穩,可不是我的錯。”
等她跟在瓊舞的身後,七拐八彎的繞進一間牆很厚的密室時,她才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這間密室足有剛才瓊舞用來招待她的那間大廳大,密室正中擺著一個一丈見方的籠子,玄鐵製成的兒臂粗的鐵條在熊熊燃燒的火把下閃著寒光,籠子正中臥著一隻黑黢黢,看不清頭臉,水牛大小的動物。
聽到腳步聲,那動物迅速抬起頭來,呼地躥起,猛地朝眾人的方向衝過來,速度快到看不清,可惜它被鐵條攔住了。它先是張牙舞爪地對著鐵條又抓又咬了一通,發洩夠了,望著眾人就是一陣惡嚎。它的聲音極大,穿透力特強,每一聲都似重鼓狠狠敲擊在蘇綰的耳膜和一髒上,震得她一陣發暈。
魘雲獸的這頭臉說不出的怪異,只看得見眼睛和一張佔了半個頭的巨嘴,那嘴張開,滿口參差不齊,大牙交錯的利齒。臉上黑亮如鐵,坑窪不平也就罷了,最可怕的是那雙綠瑩瑩的,凸現在外,閃爍著惡毒和仇恨的眼睛,蘇綰甚至裡面看到了一絲絕望和哀求。
被它那樣盯著,蘇綰突如其來的一陣心軟,差不多就想落荒而逃。一隻手穩穩扶在她的肩頭上,把她往前推進了一步,耳邊是瓊舞的溫和悅耳的聲音:“蘇綰,弱肉強食是這世間不變的規則,你要救小白,就要替我殺了它,取出它的內丹。我見你瞧了小么兒手腕上那隻金鈴好幾眼,那是你朋友的吧?你若是做得好,我便把它還你。”
退無可退,又是一個誘餌。蘇綰吞了一口口水,抖抖索索地拉開凝風箭,默唸法咒,閉著眼睛鬆開弓弦,“噗”地一聲輕響,一點白光穿過玄鐵籠欄,直朝那魘雲獸刺去。
那魘雲獸狂吼一聲,一個閃身,輕輕躲開,那白光落到它身後的石壁上,“銖”地一聲輕響,石壁上留下淺淺一個白坑印。它扭轉頭,弓身縮房,蓄勢待發,緊張地等待蘇綰的第二箭。
蘇綰羞窘地道:“我再試試。”
她一連射了四箭,箭箭落空,她無奈地抬頭:“我學藝不精,心緒不寧,實在是丟了我家大人的臉。請陛下寬宥些時日可好?”瓊舞笑起來,慢悠悠地道:“蘇綰,你說,假如我們換個方式,我把你請進這籠子裡去和這魘雲獸玩玩,你為了自保,是不是也必須拼盡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