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是個很有原則底線的人,凡事都有不可逾越的範圍。一旦觸及了那個底線,那麼,無論是誰,就將再不能被接納進心裡。
一個激靈,淳也下意識的立刻排斥掉這些不安的心緒。
“淳也。”碎月換好鞋子。將軟軟的布拖擱在淳也腳下,“來,先換上鞋,地板上涼。”發現淳也依舊呆立在原地不動,似乎沒有聽到。
“……淳也?”再次的呼喚終於將恍惚的淳也喚了回來。
勉強的彎了彎唇,“……啊。好。”
淳也慢慢的彎下腰,藉著換鞋之際,犀利的視線不著痕跡的迅速掃過屋內的任一角落。這是長期訓練養成的慣性。
小時候淳也曾多次遭遇綁架,雖然大多數時候並沒有成功。為了防患於未然,淳也被家族送去特訓隊訓練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長期潛移默化的訓練讓他養成了每當處在陌生的環境中,先進行觀察的習慣。
淳也乖乖的坐在客廳裡,碎月將切洗好的水果擺在果盤內。揉了揉少年略顯扎手的頭髮,碎月微笑,“乖乖的休息一下,吃點水果。我去給你放水洗浴。”
淳也一副乖巧小貓的樣子縮在椅子上,點了點頭應道,“……嗯。”聲音低低小小的,桀驁的眸子軟化下來。
走進浴室,碎月放好洗澡水,返回房間,從衣櫥裡翻找出換洗的衣物。順便將擱置在床頭的醫藥箱拎了出來。本來醫藥箱對碎月而言,派不上太大的用場,放在床頭這個顯眼易拿的地方純粹是為了某個常常受傷的傢伙。
碎月返回客廳,淳也安靜的坐在原地陷入深思。果盤裡的水果絲毫未動。
在心底輕嘆了聲,碎月輕輕拍了拍淳也的頭,“水我放好了,衣服擱在浴室裡的架子上。先去洗澡,待會我給你上藥。”
咬了咬下唇,淳也的眼神複雜莫名,似是欲言又止。
淳也的反常讓碎月有些詫異,彎下腰,直視著淳也的眼睛,柔聲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說著伸手就要撫上少年的額頭試探。
淳也下意識的偏過頭,錯開碎月伸來的手。
碎月一愣,隨即微微一笑,“抱歉,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發燒了?”
淳也搖搖頭,避開碎月關切的眼神,低低道,“……沒有。”手心攥緊,指甲掐入肉裡。
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放羊的孩子,沒有獲得寬恕的權利。
謊言被揭穿的那一天,就是星星隕落的那一刻。
碰觸,沉默下的疼惜
碎月隨意的收拾了下屋子,機車熄火的轟鳴聲自院子裡傳來。
無意識間,唇角彎出一個細微的弧度。淺淺的波紋漾在眼底,碎月在心底暗自數著,一、二,就在剛好數到三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利落清脆的敲門聲傳來,“叩叩叩,”極其富有節奏的三下。然後便戛然而止。每一次都是如此。
也不管碎月有沒有聽到,亞久津每次敲門只敲三下,隨即便抱臂倚在門邊沉默的等著。
碎月曾玩笑似的衝亞久津抱怨道,“為什麼只敲三下。要知道很多時候我可能因為忙著做其他事情而錯過。”
暗金色的眸子劃過一絲幽深的色澤,亞久津只是沉默的凝視著少年溫文的側臉,纖長的睫毛打出美麗的剪影,唇角習慣性翹起,淡色的唇瓣凝著水潤的光澤。許久,亞久津低低的開口,磁性的嗓音卻蘊著無比的堅定,一個字一個字的傳入耳中,“……不會錯過。”
是的,不會錯過。
因為無論何時,他會一直等在他的門外。
直到,他願意為他敞開的那一刻。
這個習慣,亞久津一直延續了很多很多年。
久到他們執手相擁,久到他們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