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不好音律,便不留心,剛要往前走,卻分明聽到裡面傳來李氏的聲音。他立住腳,屏息聽得明明白白,一字不落,唱的是:‘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裕王聽了,不由有些奇怪。 這李氏出身小戶,家境與卜寒,雖天生麗質,但對琴棋書畫都很不在行,也一直羞於觸及,怎麼現在有心情練習了呢……確實是練習,因為那斷斷續續的琴聲,荒腔走板的唱功,實在是生得不能再生,唯一可誇獎的,也就是聲音還算清麗了。
裕王本來就是去找李氏尋求安慰的, 自然循著聲音向荷花池走去,這時候又聽她唱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 事誰家院……裕王聽了,倒也十分感慨纏綿,不由鼓掌笑道:“好唱詞! 有潛力 !”
李氏正在自我陶醉呢,聞聲便止了琴音,趕緊起來回身施禮,紅著臉道:“讓王爺見笑了……”心說好懸好懸,要是讓王爺聽了‘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或者‘你在幽閨自憐 等句,恐怕我就不好解釋了。
這時裕王只聽他好奇問道:“這是誰的曲子,孤怎麼從沒聽過?”
“前些天王妃請人來唱曲”,李氏輕聲道:“奴家聽著好聽,這幾日竟老是縈繞在心裡,默默……”便低下頭說不出來了。
裕王笑著替她說道:“就自己練上了?怎麼不在屋裡練呢?”
李氏的臉紅了,小聲道:“奴家還不大會,所以偷偷藏在運兒,卻還是讓王爺聽去了。”
“哈哈哈……”見她小女人的樣子,裕王心中的鬱悶稍減,笑道:“這曲子是誰做的?我倒好奇想見見呢。”
“別人想見不容易”,李氏雙眼發亮道:“王爺卻隨時都能見。
“莫非是哪位師傅微的?”裕王問道。基本上好的詞曲,都是文人墨客所作,然後由歌 女樂姬傳唱的。
“王爺擼得沒錯”,李氏看一眼面前的荷花池,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白衣翩翩的男子,不由俏臉發燙道:“正是……您的沈師傅。”
“他?!”裕王登時變了臉色,冷哼一聲道:“以後不許唱逕首曲李氏以為 心思被看破,不由花容失色,瑟縮著跪在地上,一句話不敢說。
裕王看到她這樣子,嘆口氣道:“倒把你嚇 著 了,快起來吧,跟你沒關係。”
李氏這才鬆口氣,又聽羚王道:“都是那沈拙言,簡直是氣煞我也!”
李氏的心又提了起來,關切問道:“沈先生怎麼惹著您了?您不是整天把他掛在嘴邊,一個勁兒的誇嗎?”
“唉,古人說得沒錯,「似水啊”,裕王嘆口氣,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講給她聽,「明 嘆一聲道:“我一直以為,他是全心全意想著我的”,說著竟眼圈泛紅道:“可是,可是……他怎麼能這樣與?”便低下頭深深喘氣,說不出話來。
李氏悄悄站起來,輕聲道:“王爺,奴家覺著,您不能遇事就往壞處想。
“事實證明一切,我怎麼把他往好處想?”裕王搖頭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虧得孤王那麼信任他,竟然還是留不住他的 ,李氏小聲道:“王爺說的沒錯,日久路遙才能見人心,但您不妨想想,沈先生來了咱們王府後,都為王爺做了些什麼事兒?為咱們王府帶來了什麼 ?”說著冷笑一聲道:“不是奴家編排另外幾位師 傅,他們這些年所作的,加起來也沒 有沈先生一人,半年做得多,他們有什麼資格編排人家?”不知怎麼,一聽說陳以勤和殷士瞻在說沈就的壞話,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說的孤都知道。
裕王難過的搖搖頭道:“他有本事、有路子,在生活上給了孤許多幫助,讓我不再窘迫;他有學識、講課深入淺出,教了我很多東西,讓孤不再迷惑;人又風趣幽就,在平時能與孤王能玩到一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