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多疼,楊開已經能猜出個大概了。儘管他只是個旁觀者,但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有些同情起趙勇德來。
因為情緒產生了波動,所以楊開握著電筒的手,自然是拿不穩了。搖搖晃晃的燈光灑在血肉模糊的傷口上,讓劉雨薇差一點就按錯了地方。
“楊開,怎麼回事?”她不禁有些惱怒。
“叫你手不要發抖……”
“抱歉。”楊開明白是自己的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再也不去想些別的了,只是專注著將燈光隨著劉雨薇的手,緩緩轉移。
劉雨薇握著止血鉗的手,不斷的在傷口上換著方向扭動,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過了大約一分鐘的時間,她終於停止了動作,然後虎口捏緊,一點點的將止血鉗從趙勇德的傷口中抽出。
再去看止血鉗的尖端時,卻發現上面夾了一塊黝黑的鐵片。鐵片只有小拇指指節大小,但別小看了這塊鐵片,如果刺對了位置,可以讓一個成年人在瞬間失去生命。
劉雨薇鬆開止血鉗,將鐵片丟在地上,然後又用同樣的方法處理完了趙勇德胸口的其他兩個創傷。
這期間,所有人都是屏住了呼吸,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打擾了這位工作中的女醫生。
“我想說,趙勇德真的挺命大的。”劉雨薇一邊將羊腸線穿上不鏽鋼針,一邊說道:“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雨薇,那你的意思是,老趙有救了?”楊開激動地說道。
“嗯。”劉雨薇點了點頭:“三塊彈片,第一塊是擦著肺葉打過去的,第二塊只在肋骨上削了個口子,連帶著割破了周圍的毛細血管組織,引起了區域性大出血。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第三塊彈片,按人體解剖學的位置來看,離趙勇德的動脈,只差了不到兩厘米。”
劉雨薇說的輕描淡寫,有氣無力,但眾人卻無不捏了把汗。
這下他們終於知道劉雨薇為什麼說趙勇德運氣好了。要是給割破動脈的話,怕是從此以後,小組裡就再也沒他趙勇德這號人了。
“先別說話,趙勇德的血還沒止住。”劉雨薇說道:“我先給他縫合傷口。”
說完,她便將手中的不鏽鋼針刺穿了趙勇德傷口附近的面板,狠狠地紮了下去,又撇了個拐彎,再次抽了出來。這樣一來一回好幾次,頓時在趙勇德身上留下了許多針眼。
看她神情專注地樣子,不像是在手術,倒像是在縫製一件精美的蘇繡。
到底是醫生,楊開還真有點佩服劉雨薇的膽量了。
雖然有時候這個小丫頭確實很膽小,但需要她的時候,卻絕不含糊。
當劉雨薇收線的時候,趙勇德的胸口上已經留下了幾條密密麻麻的大‘蜈蚣。’縫合好傷口之後,趙勇德的流血狀況頓時緩解了許多。
劉雨薇從醫療箱裡取出一個小藥瓶,將裡面所剩無幾的雲南白藥全部倒在掌心,搓了一下,然後一點點的拍在了趙勇德的胸口。
她說這樣去做,可以讓傷口更好的吸收藥粉,達到快速止血的目的。
“楊開,我有點累了,先在旁邊睡一會兒。”劉雨薇擦掉了手上的血跡說道。儘管如此,她的雙手還是散發出了一縷縷鹹鹹的血腥味。
她的額頭上沁滿了汗珠,眼睛周圍也掛了兩個黑眼圈,說話聲音很弱,顯然已經到了疲憊不堪的狀態,估計連剛才的縫合傷口,也是硬撐下來的。
手術這東西,最費人的精氣神,即便處理趙勇德的傷勢,劉雨薇只花了一個小時。但這一個小時的代價,卻比她熬夜十幾個小時的代價還要大。
“嗯,雨薇你睡會吧!張道長和趙勇德我負責照顧。”楊開點了點頭,說道。
“好。”劉雨薇勉強笑了笑:“要是趙勇德的傷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