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被康熙罰跪,事後卻出乎眾人意料,康熙不僅沒有疏遠十四,反倒對十四頗有些與眾不同,常委任十四獨自處理朝事,也經常私下召見十四相陪。
康熙五十一年的最後一天就在各人的算計中平靜渡過。我翻了個身,仍舊無法入睡,想著和姐姐相對無語,她淚眼迷濛,我心下歉疚。她似乎有滿腹的話欲說,卻只能坐著由我請安後離去。坐於她側前的八阿哥和八福晉談笑著瞟過我們兩姐妹,又各自轉開了視線。滿堂人語歡笑,歡慶新年,姐姐和我卻是遙遙相望,各自神傷。
冬去春來,春去夏至,我已經二十二歲,按照慣例明年就是放出宮的年齡。我常想著康熙究竟什麼時候賜婚,有時覺得自己好生疲憊,索性事情早點分明,讓我得個痛快;可有時又祈求康熙最好壓根忘了這件事,就讓我在宮中呆一輩子吧。想起當年還有離開紫禁城,暢遊天下的想法,不禁苦笑,自己竟然如此痴心妄想過?如今能安穩呆在紫禁城中都變成渴求。宮中不是沒有服侍到老的嬤嬤們,可自個心中明白我絕對不會是其中一個。
康熙北上避暑,隨行的有三、八、九、十四、十五阿哥等。
我牽馬而行,看著茫茫草原,不可抑止的悲傷,這片草原承載我太多的記憶,四阿哥在這裡強吻過我,教我騎馬,月下談心;八阿哥和我攜手共遊,幷驥而馳,大聲笑過也痛苦哭過;十三阿哥為救我,與敏敏相視對峙,帳篷裡兩人的笑語……想至此處,猛地翻身上馬,馬鞭一聲空響,如箭般飛射而出。
快點,快點,再快點!我不斷策馬加速,耳邊風聲呼呼。正在縱馬狂奔,身後馬蹄聲急促,很快一驥馬與我並肩馳騁。
十四阿哥叫道:“你瘋了?無緣無故騎這麼快!慢一點!”我沒有理會,依舊打馬狂奔,他無奈何,只得策馬相隨。
馬漸漸疲憊,速度慢了下來,我心裡鬱悶稍散,由著馬隨意而行,側頭問:“你怎麼有這閒功夫?”他翻身下馬,我只好隨他下來。
他問:“坐一會?”我點點頭,兩人隨意找了塊草地,席地而坐。我隨手拔了幾根狗尾巴草,開始編東西。他問:“想起不高興的事情了?”我隨意點點頭。他道:“李太醫說的話,你還記著吧?”我點點頭。他道:“有些事情早已過去,他已經放下;有些事情是你無能為力,你能做的都已經做了;還有的事情由不得你自己,所以何必和自個過不去呢?”我點點頭。
他搡了我一把,問:“只是點頭,我說話,你有沒有聽?”我笑說:“不就是遺忘嗎?知道了!”說著,把已經編好的東西遞給他,“送你一隻小狐狸。”他接過,撥弄了一下狐狸毛茸茸的尾巴問:“幹嗎要送我這個?”
幹嗎?幹嗎做任何事情都有幹嗎的原因?不過是隨手編了,隨手送了。我笑道:“因為你們都像它,百般聰明、千般算計只是為了農夫的雞。”他臉色微變,盯著我笑說:“我幷未惦記。”
我看著他笑道:“哈!自個承認自個是狐狸。”說完立起拍了拍身子道:“我要回去了。”
他坐著未動道:“去吧!不過騎慢一點。”我正欲翻身上馬,他道:“過幾日就有人陪你了。”我扭頭看向他,他道:“佐鷹和敏敏要來。”我握著馬韁低頭默想了會,輕嘆口氣,上馬而去。
我走到佐鷹王子大帳前,還未說話,一旁侍立的僕從已經掀開簾子道:“王子正等著姑娘呢!”我向他點頭一笑,進了帳篷。佐鷹坐於几案前,一身豔紅蒙古長袍的敏敏立於佐鷹身側,俯身和他說話,俏麗中多了幾分女人的嫵媚。我正欲請安,敏敏跑過來,一把抱著我叫道:“好姐姐,真想你!”我推了她一下笑道:“以為嫁人了,也該沉穩些,怎麼還這麼風風火火的?”佐鷹蹙眉看著敏敏道:“你若還這樣跑跑跳跳的,我可只能多找幾個僕婦看著你了。”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