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的看準點再下手,刀子再往上三寸我老魯可要斷子絕孫啦——”
午後趙破奴來找霍去病,走近氈房意外的發現刑山也在。他施禮落座,說道:“霍校尉,有一件事頗為棘手,卑職必須向你請示。”
他頓了頓道:“剛才我算了一筆帳,撇除逃走的烏雲蓋雪,營中尚餘四千六百餘匹。這些馬食量驚人,而且只吃紫蓿。如果我們明早拔營回程,該如何處置它們?”
霍去病點點頭,說道:“你來得正好,我和刑統領也在商議此事。”
“我們無法帶走它們,陰山以南不產紫蓿,這數千匹烏雲蓋雪遲早都會餓死。但留下來——等於為匈奴人保全了重建烏林魔騎的本錢。”
“那以兩位統領之間應該怎麼辦?”霍去病懶洋洋道:“這事總該有解決之道吧。”
刑山和趙破奴對視一眼,回答道:“卑職愚昧,願聽霍校尉高見。”
霍去病“哦”了聲,揚聲喚道:“旗牌官,筆墨伺候!”
旗牌官端上筆墨,霍去病將桌案上的毛筆分給趙破奴和刑山一人一枝。
“霍校尉?”趙破奴接過毛筆,不知霍去病這回的葫蘆裡賣的又是什麼藥。
“既然大夥都不肯說,索性就將各自的想法寫在掌心。”霍去病道:“咱們少數服從多數,我想兩位統領對此不會有異議吧?”
這獨斷專行的混蛋也開始廣泛徵求民意來了?趙破奴頷首道:“好,就這麼辦!”
三人各取筆墨在手心裡寫上方案,待擱筆後霍去病道:“兩位請吧。”
三隻手掌在桌上緩緩攤開,每個人的手心中赫然都寫著一個觸目驚心的“殺”字。
三個人彼此凝視對方須臾,第一次感覺到他們之間有一種默契。
霍去病用絲巾輕輕拭去掌心的墨痕,悠然一笑道:“記得將烏林魔騎的盔甲和長槍帶走,其他無法運走的東西一律燒燬。”
趙破奴暗鬆了口氣,意識到霍去病私下早已決定了這數千匹烏雲蓋雪的命運,而這無疑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儘管這麼做太過殘忍。
而刑山的內心更生出一種強烈的震撼,比任何時候都確定這位霍校尉其實和自己同屬於一類人——為求實效不計手段。在這樣的人手下統兵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第七章 大漠孤魂
第二天早上押解著兩千俘虜和大量繳獲的物資,驃騎軍拔營啟程。由於俘虜只能步行,再加上數百輛滿載戰利品的大車,行軍速度甚是緩慢。
如此走了兩天大軍重新進入沙漠,這晚在一處靠近水源的背風坡下宿營。
到了深夜霍去病忽然被一縷怪異的人聲驚醒。像是誰在哭泣,隨著吹入帳內的夜風飄進他的耳朵。
不止一個人的聲音在黑暗中飄蕩,幽幽地嗚咽著好似來於極遠處。
“頭兒。”骷髏頭顯然也聽見了這呼喊聲,“這附近似乎有鬼魂在鬧騰。”
“該查營了。”霍去病起身穿戴整齊,拿起枕邊的飲雪魔刀走出營帳。
在大漠裡遊蕩著許多冤死的魂魄,死後的魂魄由於心中積鬱的戾氣和怨怒而不得超脫轉生,於是常年累月地飄浮在沙漠之中,一到夜裡便甦醒過來發出悲嚎之音。
但這些鬼魂絕大多數不會主動攻擊活人,尤其不敢招惹過往的軍隊。畢竟只是一些不成氣候的弱小冤魂,很少有聽說它們公然襲擊活人的事情。
“霍校尉!”見霍去病走出營帳,兩名守在門外的衛兵行禮問安道。
“你們有沒有聽到異常聲響?”霍去病問,視線越過一頂頂氈房軍帳投向遠處。
衛兵搖搖頭表示並未聽到什麼異樣聲響。正這時負責今夜守值的刑山走來,他抱拳向霍去病一禮壓低著聲音道:“霍校尉,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