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過來一下。”
兩人來到一座拘押俘虜的氈房外,門口已有五六名赤地旗的武士守候。看他們的表情好像遇見了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時不時向氈房中打量兩眼。
刑山掀起簾幕,燈火從氈房內溢位。這裡面關押的是十餘名烏林魔騎的重傷患,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藥草與腥臭混合的難聞氣味。
“他們都死了。”刑山掌著燈將霍去病讓進氈房,“從跡象判斷,是窒息而亡。”
霍去病沒說話,在一具屍體前蹲下身。藉助刑山手裡的燈火,可以看見死者面目神情十分痛苦,整個身子在毛氈裡蜷縮成一團。
“是我查房時候發現的。”刑山補充說:“門外的守衛並未聽見屋裡人有叫喊。”
十一個重傷的烏林魔騎士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去了?霍去病伸出拇指在身前死者的鼻孔下輕輕摸了摸,沾起幾顆細小的沙粒。
“耳朵、嘴巴和傷口裡也有。”刑山在霍去病身邊蹲下,用手撬開死者的嘴巴,一縷沙線從烏林魔騎士的嘴角細細流淌出來。
“還不到小半個時辰吧?”霍去病翻開死者的眼球看了看,“拿柄匕首給我。”
刑山向門口的部下討了柄匕首遞給霍去病,問道:“霍校尉可有聽到鬼魂哭聲?”
“你也聽到了?”霍去病從鞘內拔出匕首,在燈火上來回燒了燒。
“時隱時現,需要凝神聚功才能聽到。”刑山道:“但其他人卻聽不到。”
“啵!”匕首切入死者胸膛,像是戳破了氣囊般發出一記脆響。
隨著匕首沿著胸膛徐徐往下划動,破開的肌肉下猛然冒出大量沙粒。
“沙噬?”刑山臉上流露出一絲驚異,說道:“早年我在關外曾見過類似情景。”
霍去病收起匕首,死者的胸膛內仍在源源不絕往外湧出沙粒,卻不見一絲血。
緊接著他的身軀似被抽空了一般乾癟下去,肌膚迅速變黑皺巴巴地貼到骨頭上,整具屍體收縮到只有原來的一半多。
“其他地方是否也有這種情況發生?”霍去病目光緊盯死者黑洞洞的眼眶裡問。
“沒有。”刑山道:“想必施展‘沙噬’的鬼魂法力有限,只能向這些重傷者下手。”
霍去病點點頭。人若受了重傷,不僅身體極度虛弱,精神力量也會陷入最低谷,從而出現昏迷、渾噩諸般在正常人身上看不到的狀況。
“嗚——”沙粒流盡,死者的眼中猛然爆出蓬黑光,全身骨節嘎嘎作響似要坐起。
“鬼頭!”霍去病朝肩膀上的骷髏頭喚了聲。
“噗——”骷髏頭嘴裡吹出一口黑濛濛的氣體直灌入死者空洞的眼中。這具正要產生異變的乾屍驀地在地上劇烈抖動了幾下,眼中黑光緩緩渙散重新平靜了下來。
“好慘啊,我好餓呀……”、“好疼吶,我的頭在哪兒?”
詭譎的哭嚎聲再次飄入霍去病的耳際。刑山的眉宇微微一聳道:“又來了!”
“將這些屍體拖到營外放火燒了,殘骸用沙掩埋上面灑一層鹽水。”
霍去病站起身將匕首還給那名赤地旗武士,道:“不必驚動其他人,我出去走走。”
“我陪霍校尉一起去吧。”刑山也跟著站起,對霍去病說道。
“不用,那個人是衝霍某來的。”霍去病陰冷一笑,“若非你功力深厚,本也不會聽見這些鬼魂的哭喊。”說著他走出氈房,上了一匹拴在外頭的戰馬。
走出大營,他策馬沿著山丘上行。皎潔的月色映照在茫茫大漠上泛起一層銀白色的光芒,四周萬籟俱寂卻有聲聲冤魂在哭嚎。
“頭兒,咱們這是去哪?”骷髏頭問道,緊張地注視著周圍動靜。
“我不知道,只管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