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全是塵土的景深擰了擰眉:&ldo;我回京又非為了當這苦命世子,我是為找夏意才回。&rdo;
睿王氣笑:&ldo;好,你不願當這世子,那你可知見了本王當行何禮?&rdo;
景深一愣,爾後憤憤跪下。
又聽睿王問:&ldo;本王問你,如今春秋幾何?&rdo;
景深眼皮子抽了抽,臭著臉回話:&ldo;虛度十七春秋。&rdo;
&ldo;錯,餘下三月教你吞了不成?&rdo;
他定睛看著堂下的人,又道:&ldo;既到成家立業之年,便該懂得成熟穩重,如此急躁退避反似懦夫行徑。昔日你捧著韓昌黎的文章問我,為何道&l;其已成熟乎,將以為友也&r;,問我何謂成熟,難道不成熟就不能與爹爹做友人麼?
&ldo;那時我騙你說是,還是你娘親接過書卷同你講後一句,&l;其未成熟乎,將以講去其非而趨是耳&r;,事後她還嗔我不會教導孩子……事實確也如此,自她去後我便越發管教不來你,你桀驁不馴,我亦固執己見‐‐&rdo;
&ldo;您還知道……&rdo;景深嘀咕聲,又聽小几被拍響,閉上嘴。
睿王像是忘了方才講到哪兒,轉說他話:&ldo;自你從若榴回來後,比少年時倒成熟許多,我只當你懂事來,可偏偏遇事又空急躁。旁人都說我脾氣大,可我好歹明白&l;少安毋躁&r;之理,你呢?&rdo;
景深被他說得頭昏腦脹,眼見著聽不下去時睿王也就停下。
&ldo;罷,渾身髒兮兮,累了我眼,回你院去。&rdo;
&ldo;是。&rdo;
被訓了番,他這副腦袋垂垂的模樣倒是像極了景煦養的大犬,睿王多看兩眼又叫住他:&ldo;陛下說了,母后如今已想明白,只差些時日就該鬆口,你知她好顏面,再忍上幾日。&rdo;
景深先頓了頓,是沒想到事情已經解決好,然後又聽忍上幾日的話,擰了眉頭答:&ldo;是。&rdo;
&ldo;你若是想找小夏意‐‐&rdo;睿王才提半句,就見他兒子猛地抬起腦袋,眼睛都亮起來。
&ldo;父王知道她在何處?&rdo;
&ldo;你去問以北以南,他們該知道。&rdo;就是不知如今他們願不願景深見小丫頭。
景深充著疑,回院將自己好生打理番才出門,雖在路上奔波半月已是累極,可一想到能見夏意便哪兒都好來。
十七身量不及他高,跟在他身後小跑著才追上,心下長嘆,希望世子爺能早些見著夏姑娘,他這一盼盼得可真久。
上了馬車不住催促車夫,結果一到寧家就讓那二人兜了出來,坐進巷外不遠處的酒樓裡吃晌飯。
景深為此頗有微詞:&ldo;說罷,賣的甚麼關子,定要把我誆來這處?&rdo;
寧以北摸出懷裡的世子令牌,推還去他面前,景深也把他的取出來,聽寧以北緩緩道:&ldo;也不知你打哪兒聽來的,你要找夏意與我二人何干?&rdo;
景深微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他,總覺得不對勁,狐疑問:&ldo;你今日怎開口就這許多話?方才路過偏院為何聽見裡頭有唱戲聲。&rdo;
&ldo;噯,&rdo;寧以南長嘆聲,正巧把話岔開,&ldo;還不就是那位神醫,近來祖母病有好轉,神醫他就教我爹替他在偏院裡搭個簡易戲臺叫來梨園唱戲,自在得緊,就是聲兒大些。&rdo;
&ldo;那老夫人幾時能大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