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童迎來上來,“請問官人是要應診嗎?”
“你們趙老太醫在不在?我和他約好了。”
“請問可是李御史?”
李延慶點點頭,“正是!”
“請隨我來,我家太老爺在屋內等候。”
李延慶跟隨童子快步走進內堂,走到門口,只見趙濟慈笑著迎了上來,“沒想到李御史來得這麼快。”
李延慶行一禮笑道:“我是特地前來取藥!”
“藥還在,請隨我來。”
李延慶跟隨他進內堂坐下,一名小童給他們上了茶,趙濟慈對旁邊的次子道:“你去門外,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擾!”
“孩兒遵命!”
趙二退了下去,趙濟慈這才從醫箱裡取出一隻枇杷大小的蠟丸遞給李延慶,“請李御史回去服藥!”
李延慶收起了蠟丸,又問道:“病人情況如何?”
“病人身體很好,就是心病太重,尤其這幾天寢食不安,太過焦慮了。”
“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利的訊息?”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趙濟慈又壓低聲音道:“不過聽說好像是和鄆王有關。”
‘鄆王?’
李延慶頓時明白了,太子趙桓一定也聽說了任命鄆王為三軍主帥的決定,這其實就是換太子的先兆了,一旦讓鄆王掌握了軍權,至少有七成的可能要換太子,難道趙桓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向外面送密信了。
李延慶喝了一口茶便起身告辭,“多謝趙太丞的良藥,在下告辭了。”
“李御史慢走,若病情有什麼反覆,可以隨時來找我。”
“多謝!”
李延慶轉身離開了趙太丞府,回到牛車上,他拉上車簾,取出蠟丸捏碎,裡面是一幅手帕大小的白絹,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
李延慶迅速看了一遍,不由愣住了,這不是給他的信,竟然是給相國範致虛的密旨,雖然信中也提到他李延慶的名字,不過主要還是給範致虛,他只是起協助作用。
李延慶想了想便對車伕道:“去右掖門!”
皇城的右掖門前是著名的官宅一條街,長達兩裡的大街北面全部都是官宅,這是當年宋神宗考慮到高官們的住房困難而修建的一批官宅,基本上都是十畝以上,只有副國級以上的宰相、參知政事、樞密使等官員才有資格入住。
範致虛在京城沒有房子,就住在其中一座佔地十畝的官宅內。
範致虛也是剛剛回到府中,他需要冷靜考慮一下接下來的行動方略,童貫進京是一個重要轉折點,這標誌著北伐從原來的討論要變成實質性的部署,甚至要成為戰略國策了。
他們的時間最多也就剩下兩三天,範致虛在河北為官多年,深知河北軍事積弊已深,民疲兵乏,一旦邊隙開啟,必有意外之患。
現在說服天子已經不可能,唯有施加巨大的壓力,迫使天子停止北伐的草率之舉。
這時,書房外有小童稟報:“啟稟相公,李御史有急事求見!”
範致虛有點奇怪,他剛和李延慶分手的時間不長,怎麼李延慶又來找自己,難道有什麼重要情況?
他連忙吩咐道:“請他來書房見我!”
不多時,外面小童再稟報:“李御史來了!”
“請進!”
書房門開了,李延慶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上前躬身施一禮,“參見相國!”
“延慶有什麼急事找我嗎?”
李延慶看了一眼旁邊的小童,範致虛會意,便擺擺手,“退下去!”
小童下去了,李延慶又關上門,這才從懷中取出白絹遞給範致虛,“相國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