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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殺死了護衛者。

我記得這點。

他們殺死了保鏢。

我抵達改道處,把車子開上備用道路。這條支道的路況比我想像得還糟,兩線道寬的小路滿是漫天塵土,路面布滿大大小小的坑洞,使我的老別克車上上下下彈跳呻吟著。這輛車早就該換避震器了,但是避震器的價錢對一個教師而言,是個沉重的負擔,即使像我這樣死了妻子、沒有小孩,除了復仇之外別無任何嗜好的人也是一樣。

就在我這輛別克車上下彈跳晃動之時,一個點子跑進了我的腦海:下次再跟蹤杜雷的凱迪拉克從拉斯維加斯到洛杉磯,或是從洛杉磯到拉斯維加斯,我要超過他,學電影那樣,在前面設一塊假的改道標誌,讓他把車子開到荒無人煙處。然後我再把標誌移除,學影片中的強盜那樣……

想到這裡,我馬上回到了現實。杜雷的凱迪拉克居然就在我的前面,就停在我正前方滿是塵土的路旁,車子的一個輪胎破了。不!不只是破,簡直是整個炸開,半個輪胎都不見了,可能被插在土中的銳利石塊刺炸。一個保鏢拿著千斤頂在車頭更換輪胎,另一個保鏢‐‐一個滿頭大汗的醜陋豬臉男人,就站在杜雷身旁四處警戒。你看,即使是在沙漠中,他們還是完全不會鬆懈。

杜雷站在一旁,細瘦的身子縮在釦子敞開的襯衫和深色長褲中,他的銀灰色頭髮在沙漠的風中飄搖著。他抽著雪茄,看著他的兩個手下,神態就像他人在餐廳、球館或畫廊那樣自在。

他看向我這裡。隔著我車子的擋風玻璃與我的目光相遇,旋即又移開了。他不知道我是誰,雖然七年前他曾見過我一面(那時我還有頭髮!),在法院初審的公聽會上,我就坐在妻子旁邊。

我原本恐懼的情緒,在追上這輛凱迪拉克轎車後,已轉為極端憤怒。

&ldo;你敢忘了我?你敢不記得我是誰?&rdo;我很想靠過去,搖下車窗向他高喊。但是,這種行為實在太愚蠢了。最好他忘了我,最好他不記得我是誰:老鼠要藏在壁板間,才能放肆偷咬電線;蜘蛛要躲在屋角,才能安然編織蛛網。

那個流汗操作千斤頂的保鏢也抬頭望了我一眼,不過他和杜雷一樣,根本就認不出我是誰。我看著他費勁搖著千斤頂,心裡希望他突然心臟病發或中風,最好,兩樣一起發作。我開車經過他們,感到自己血脈賁張,整個人也不停顫抖著。一時之間,遠方地平線上的山丘都變成了兩個影子,甚至變成三個。

&ldo;只要我有槍!&rdo;我想著:&ldo;只要我有槍!我就能馬上結束杜雷醜陋而胡作非為的一生!&rdo;

我往前開了幾裡後,頭腦才逐漸冷靜下來。如果我有槍,

我可能早就一槍解決了自己。如果我拿著槍去找杜雷算帳,可能一把就被他的保鏢推開,他會拿千斤頂往我頭上招呼,把我打倒在地,然後用槍把我打成蜂窩。我會被殺死在沙漠中,被他們隨便挖個洞埋了。杜雷會在他保鏢護衛下,回到他那些美女身邊,繼續坐他那輛銀灰色的凱迪拉克往來拉斯維加斯和洛杉磯;而我的屍骨會被沙漠裡的動物掘出,在冷冷的月光下為爭食我的骨頭而大打出手。對伊莉莎白而言,這樣根本就復不了仇。

跟在杜雷身邊的保鏢,是訓練有素的殺人機器;而我,只是訓練有素的小學三年級老師。

現實畢竟不是電影。當我駛離改道路段回到高速公路,透過&ldo;施工路段終點,內華達州政府感謝您的合作&rdo;的告示牌後,我這樣提醒自己。如果我真的相信電影,誤以為我這個禿頭又近視的小學三年級老師能像克林伊斯威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的話,那就根本復不了仇,永遠也不能。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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