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娘一路說,殷滄海已經快聽暈了,老天!不是吧?這……是,常言說明媒正娶,他只是萬沒想到實踐起來居然這麼麻煩。行!橫下一條心,全都認了,不管怎樣也總要給玉兒一個最風光的婚禮,只是……其它還好辦,這換庚帖、看八字……
私底下揪過臭皮皮,他實在很鬱悶的‘求教’:“我說,你知道玉兒生辰是哪天嗎?”
呵呵呵……皮皮笑得好難看:“就算知道,說出來不也要嚇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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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信口編一個,純粹走過場,就算是讓媒婆憑空賺一把嘍。
想他孤身一人,客居異鄉,無父無母無親無朋的,這些囉嗦事,自然是顧家二老當仁不讓一手攬過來。要嫁閨女啦,人生大事容不得半點馬虎。自此後,顧大娘忙得兩腳不沾地,跑繡莊、做嫁衣,置辦嫁妝、聘喜娘……所有開銷早有殷滄海拍出銀票,一手買單,不容顧家拒絕,也全不管合不合規矩,他只要一切都務必是最好的。
裡裡外外總忙了兩個多月,天將入秋寒,才算將大小瑣碎事全都置辦齊全。
“玉兒,跟我來。”
自回城後日久不見面,說是按規矩要回避,到今日他卻再也忍不住,揪上紅夜一家直奔城北,寧仁街裡一座青瓦宅。推門進去,兩進四合院,此刻早已收拾妥當,裡裡外外透著嶄新的味道。
“我們今後的家,喜歡嗎?”
家?紅夜滿目驚歎,顧家老夫妻更看到乍舌,哎喲,這位殷相公好大手筆啊!這麼氣派的青瓦大屋,他們苦幹到死都未必賺得來。看一看,院子裡都有自家專用的水井,各處屋室內整備齊全的傢什用具,非紅木即雕漆,杯盞茶具都是一等一的上等好東西呢。
顧老伯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殷相公,這麼大的院子……你買的?”
殷滄海聞之失笑:“這還算大?怎樣,還勉強過得去?不會委屈了玉兒?”
顧大娘好半天才回過神:“哎喲,殷相公,這要花多少銀子才能置辦下來呀?留點錢還要今後好好過日子呢。”
他再度失笑,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唉,可憐可嘆,平日不修邊幅,在南市隨便租個房子住,都被認成不折不扣的窮光蛋了。
殷滄海風涼笑說:“錢財身外之物,來去無常,何必掛心?”
顧家二老驚疑不定,面面相覷,顧老伯試探著問:“可是……殷相公,憑你在鏢局做教頭的餉銀,這……說句不中聽的話,能買下這樣的青瓦宅,好像……不太可能吧?”
殷滄海一臉風涼,好歹也是做了多少年御前高官的人,難道竟能連一點積蓄都沒有?雖說是辭官遠行,但浪跡天涯也總要吃喝過日子吧?因而多少是帶出一些,錢莊裡存著,銀票子揣著。只不過自從留於西涼,鏢局任教,這些存底就未曾動過罷了。如今為娶嬌妻,全部拿出來興家置業,說心裡話,發現才只能買下這麼小的院子,他都實在有些後悔,可惡!早知如此,當初離家時,自己的私產真不該七送八送,倒扔給並不算熟捻的親族子弟一大堆,若是全部折換銀票帶走,如今也不至於讓玉兒過門如此寒酸了。
對老夫妻的疑慮,他無意解釋更多,只打趣笑說:“放心,非偷非搶,光明正大,不會害玉兒過門吃牢飯的。”
兩進院落四處轉,紅夜看得興奮,天哪!在居室後屋,竟然還有一個專門修葺的大浴池,足足佔了大半間屋子,如果在裡面玩水一定好過癮。
“滄海,你連這個都想到了?”
“那是,怎能讓玉兒離了水?”
浴池修建,分明是借鑑了豪門貴族家中享樂的設施工巧,上水與院中水井相通,下水自入溝渠,屋外牆根更有連通燒火的灶臺,這樣無論冬夏寒暑都盡得戲水之樂,還不需要擔心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