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從地理位置以及距離來看,能讓江亞乘坐長途汽車從C市前往該處,並能在一天內往返的,只有Y市的F縣。而方木心中認定的調查重點,正是F縣下屬的羅洋村。
羅洋村附近,就是省內文明的大角煤礦。
第十九章 老宅
儘管對女店員解釋說,之所以有警察興師動眾地找上門來,是因為那個胖男孩是警察的親戚,而女店員也充分表示了理解,並跟著他痛罵警察濫用職權。然而,當她請求提前下班回家時,他還是在她臉上看到了一絲懷疑和恐懼,走吧,走吧。他神色淡然的表示同意。
儘管這是個不錯的女孩,然而,人和人的相聚又能維持多長時間呢?
就像那個一直躺在醫院裡的女人,就像那個只有兩根手指的男孩。
也許,所有的相聚,都只是為了在某一天別離。有人說,為了不讓自己過分痛苦,最好在相聚時別投入太多感情。然而,又有幾個人能真正做到呢?在耳鬢廝磨,盡展歡顏的時候,你願意想象對方形容枯藁或者反目成仇的樣子麼?
今天,他不願,也無心在經營咖啡吧。女店員走後,他就關閉店門,把打烊的牌子掛在了門外。拉下捲簾門之後,咖啡吧裡徹底黑暗下來。他站在一片寂靜的店堂中,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來回踱了幾步之後,他雙手插兜,慢慢地走上樓梯。然而,只邁出幾步,他突然意識到樓上也是空無一人,那個只會依依呀呀的胖男孩再也不會出現了。
巨大的孤獨感突然襲來,漆黑的閣樓竟讓他有些望而卻步。他手扶欄杆,怔怔地看著那一片寂靜的所在,最後,緩緩地轉身,坐在了樓梯上。
店內的潮氣依舊沒有散去,鼻腔裡是清新又帶有意思涼意的味道。聞上去,卻並不讓人感到心情愉快。這裡是潔淨的,卻毫無生氣。這裡是安全的,卻令他更加不安。
終究,自己還是一個人。
該埋怨誰呢?此刻,他不想去回憶那個胖男孩,尤其是當他牽著男孩的手走向湯鍋的時候,男孩那毫無戒備的眼神。
他曾想過讓胖男孩“失蹤”,對於一個曾走失的智障兒童,再次走失並不是什麼怪事。然而,他放棄了這個想法,畢竟,男孩之勢威脅到他,並沒有傷害他。
而傷害了自己的那個傢伙,不得不讓他從地下室的水池中重見天日。儘管警方並沒有發現那個密室,然而,他不能讓自己再次冒險。
遺憾的是,他再沒有可供發洩怒火的玩具,只不過,他不願就這麼便宜了那個傢伙。
想到這裡,他突然來了興趣,起身下樓,拿起一件外套後,又在吧檯下翻出一把小小的鐵鏟,走出了咖啡吧。
半小時後,他拎著一個被層層包裹的黑色塑膠袋,擠過門前如潮的人群和攤販們,返回了咖啡吧。關上門,雜亂的喧囂聲和煙氣就被擋在了身後。同時,一股新鮮的泥土混合著腐敗落葉的味道,在店堂裡彌散開來。
他拎著塑膠袋徑直上樓,把他扔進洗菜池裡,開啟水龍頭沖刷著。很快,那個塑膠袋的表面就黑亮如新。他拿起一把剪刀,一邊耐心的剪開塑膠袋,一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漸漸地,塑膠袋裡的東西露出了全貌。他滿意的看到,因為持續的低溫,那東西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他把它從水池裡提出來,擺在餐桌上,又給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拉過一把椅子,靜靜的坐在它的對面。呷了一小口酒之後,他突然笑笑,舉杯向它致意。
“嗨,我都有點想你了。”
它毫無反應,只是端端正正的躺在餐桌上,用一雙半睜得眼睛,空洞而迷茫的回望著他。
兩個小時後,方木和米楠抵達Y市長途汽車站。和大多數中小城市一樣,Y市的長途汽車站嘈雜不堪,兜售食品、飲料和手機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