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酒聞言,忽然神情恍惚了一下。廖世後頭說的這番話提醒了她,也使她剛剛意識到,自己竟差點走入一個誤區。
如果她真的去學習廖世轉述的那種專屬於葉子青的主動性格,卻又錯誤的使用了她擅長的那一套與魅惑有染的職業方式,也許今後她不但不能如願走近離林杉的最後那一步,還會與他漸行漸遠。他的脾性,她大抵還是清楚明白的。
廖世見陳酒又開始沉默,情緒低落下去,他心下有些不忍,想了想後又道:“人的性格與人的生活細節有著密切聯絡,葉姑娘的特別,多半還是跟她背後的龐大家世有關,但這不表示普通人就沒有個人優點。你不能總觀望於別人,也該多考慮考慮自己。”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可這話一旦提出來,頓時就讓陳酒想到自己的身世坎坷,對比於死去多年的葉子青,她仍覺得自己是那麼低渺。
廖世不擅長勸人,也不會為了安慰人就編織漂亮的謊言,他只是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繼續說道:“‘自信的人最耀眼、善良的人最美麗’這是葉姑娘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雖然乍一聽有些古怪,但仔細想想也不無道理。在我看來,你似乎就缺了一樣自信。如果渾小子繼續犯渾下去,你難道也要一直這麼沮喪的過?鬱極則疾,可不是什麼好事。”
因為廖世的這番話裡頭引用了葉子青說過的話,所以也引得陳酒格外留心,反覆將這番話在心裡逐字琢磨了一遍,她忍不住說道:“我該拿什麼去自信呢?”
“自信的意義在每個人的心裡解釋都是不一樣的。”廖世平靜而嚴肅地說道,“我只知道我對自信的看法,那便是接受了最壞的結果。如果能正面考慮事情的最壞結果,那麼事件過程裡的重重挫折磨難就都不再過於重要。”
“接受最壞的結果……”陳酒喃喃輕語,將廖世說的話重複了一遍,臉上漸現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過……”廖世忽然又開口說道,“你應該不必接受最壞的結果。”
陳酒神情詫異地看了廖世一眼。
廖世猶豫了一下,終是詳細解釋道:“林杉應該也沒有告訴過你,關於他的師門,有一項數百年未變過的規定。但凡成為門派繼承者,終生不能娶妻,獨身以專念謀事。”…
陳酒驚訝得輕呼一聲。她的確是頭一次聽到這種有關林杉的事,而廖世只是透露了一句話,即讓她內心無比震驚。
原來……他那般珍愛葉姑娘,最後卻間接等於將其拱手讓人,竟是因為這種怪異的門派規定?只是……如果是連葉姑娘都無法突破的門派限制,自己又能奈何得了?廖世剛才又說自己不必接受最壞結果,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廖世將陳酒的神情表露盡數觀入眼中,不禁失笑道:“任誰第一次聽到這種古怪門規,都會感覺驚訝,但他所在的門派十分古老,也正是倚靠這種規定,才得以流傳到現在未被破壞根基。這個中原因,我不便多言。我只是要再說一句,他還有個師弟,但是早年就離開了師門,所以繼承者的責任才會全壓在他身上。而如果能尋到此人,或許繼承者之選會發生改變。”
陳酒眼中神情略生波瀾,如今的她經歷頗多,已經不是一個容易被衝動影響思緒的人了,思索一番後,她先問了一句:“他的師弟因為何故要早早離開師門,藥師可知?”
“一個誤會。”廖世沉吟著說道,“這些年裡,他自己也一直在找他的那位師弟,所以看起來問題應該不大,可有迴旋的餘地。我曾探問過他的口風,如果師弟尋回,置換繼承者的事至少有七分能成。”
陳酒思索著問道:“那還有三分不可成,可能是什麼緣故?”
“在他的師門裡,繼承者是需要進行比試的,而他早年就能成為繼承者待選人,已然可證明一個問題。”廖世說到這裡頓了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