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璋頭疼的揉揉太陽穴,“明兒皇阿瑪給僧格指婚,可有好的人選?”
“果新家的老二和老四,成吧?”延珏抬眼兒道。
“好是好,只是——”延珏頓頓道,“那庶出的老二,大哥曾於皇阿瑪求過,那老四更是延琛一小兒便盯上的,果新那個老狐狸向來行事安穩,如今他又怎麼可能為了咱們公然駁了大哥和老四的面子?”
“他敢。”延珏撩唇笑笑,眸中漫過一絲寒涼,“如今我叫他往東,他必不敢往西。”
“這話怎麼說?”延璋錯愕。但見自個兒弟弟漫不經心笑笑道——
“佛曰,不可說。”
……
從僧王府出來,兄弟二人分道揚鑣,各自回府後,已是酉正三刻。
這會兒的延珏正端著根兒菸袋鍋子,叭叭的邊走邊抽著,那嗆的人辣眼的衝煙兒漫的周遭的奴才跟著咳兒咳兒咳嗽,唯獨不覺味兒的自個兒,擰著個麻花眉,滿腦子都是臨行前延璋打趣他的那一番話。
“反正皇阿瑪只點名兒我與大哥去迎勞,明兒勞師你就別去了,剩得瞧著人家威武,自個兒回家鬧心,你只管好好收拾收拾去赴宴就是。”
嘿!他鬧什麼心啊!
他延珏心眼兒難不成就恁小?
‘不然呢?奏你那蟣子逼似的小心眼子,難不成還算大?’
莫名其妙的,腦子裡鑽出來一句天津味兒的損嗑兒,延珏一個激靈,擺擺手劃拉劃拉眼麼前兒的煙兒,但見除了花草樹木石頭亭臺等等,屁都沒瞧見一個,自個兒咕噥咕噥道——
“操,真他媽撞邪了!”
待延珏一行人呼呼拉拉回了院子,只瞧著那破布吊著胳膊的於得水一臉為難的迎了上來。
“主子……”
“別他媽唧唧歪歪的,有話說,有屁放。”
聽著主子口氣不太樂呵,於得水心裡吆喝了兩聲哎呦喂,硬著頭皮道,“側…。側福晉見您未歸,執意等您……奴才攔了……可攔不住啊。”
側福晉?
延珏頓頓步子,眼兒一橫,“哪個啊?”
卻說這話才說完,但瞧正房門兒推開,一身著青綠色薄紗縞素的纖纖女子嫋嫋前來。
夜色下,那泛著潮紅的臉兒,那漫著水波的眼兒,精緻如畫,美豔如妖精。
“爺兒不必為難公公,是婧雅唐突了。”婧雅上前屈膝問安道,那聲音嬌柔的像是最上等的絲綢,撩在人心上,直叫人酥酥麻麻。
當然——
這不包括那天生涼性兒的延珏。
“有話說話,別夾個嗓子。”只掃了一眼,延珏壓根兒沒多瞧一眼。
“是。”應了一聲,起身時,婧雅在袖中使勁兒的摳了摳掌心,待那陣陣刺痛喚回了幾分清醒,才清清嗓子,低眉柔聲道。
“知爺兒空著肚子忙了許久,婧雅特備了些許薄酒素菜,伺候爺兒用膳。”
用膳?
一旁的於得水瞧著主子那眼底的波紋未動,心下一嘆,完,這婧雅今兒八成要落寞而歸了。
然——
“進屋吧。”甩下一句不冷不熱的話,延珏揹著手兒邁著大步兒走在前頭。
少時,吱嘎一聲兒,正室的房門闔上。
隔著窗子,瞧著那紅燭映著的兩道影子,於得水捂著嘴兒,哧哧的笑著。
這就對了,放著婧雅主子這般忠義溫順美豔溫婉的女子冷落著,主子不是暴殄天物麼~
室內,延珏坐在梨花木凳兒上,斜眼兒瞄著那婧雅此時剪著捻兒的那兩根兒紅燭,端著飯碗,零星的挑揀著桌上的菜兒吧吧的嚼著。
“爺兒,飯菜可還可口?”放下剪刀,婧雅施施前來,拿起桌上的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