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福奎是城市貧民,不識字,人很老實、膽子又小,但他也不願意自己給自己栽贓。因此,他不可能承認這個被栽的贓。但經過多次的批判、鬥爭,馬福奎終於經不起工作組的嚇唬和批鬥,被逼無奈,就按工作組的要求,將他們用想像、推論和安排的&ldo;罪行&rdo;全部承認了。工作組先讓馬福奎在有積極分子參加的小會上作了一次交待,然後還讓馬福奎在城關供銷社全體職工會上再交待了一次。這一次是示範性的交待。城關供銷社的職工聽了都覺得有些驚訝。散會以後,許多人都在議論說:真沒看出來,馬福奎還真是一個大&ldo;老虎&rdo;哩!
城關供銷社&ldo;四清&rdo;工作組為了顯示他們工作有成績,便把馬福奎的情況在&ldo;四清&rdo;工作團的匯報會上匯報了。&ldo;四清&rdo;工作團為了培養典型,推動全縣的&ldo;四清&rdo;工作的進展,使有經濟問題的人都能自動坦白交待,召開了一個全縣的示範大會。大會上,馬福奎手舉著兩紮整捆五元面額的人民幣,展示給大家看,在會上對著公眾講,這是他退的贓款。&ldo;四清&rdo;工作團的人當眾宣佈,對馬福奎這種能夠主動坦白、交待,又能積極退回贓款的作法,根據&ldo;坦婦從寬,抗拒從嚴&rdo;的政策,當眾管宣佈:從寬處理,不予追究刑事責任。並把馬福奎作為典型,號召所有有經濟問題的人,向馬福奎學習,自動坦白交待。凡是自動坦白交待了問題的,不管問題有多大,都可以從寬處理,或者免於處理。
但城關供銷社&ldo;四清&rdo;工作組在給馬福奎定案的時候,馬福奎卻全都推翻了。
馬福奎不識字,所有的交待材料都是工作組說的,讓馬福奎自己承認。最後在定案的時候,因為找不到能夠證明馬福奎貪汙和投機倒把的人證、物證,也沒有人能寫馬福奎貪汙和投機倒把的證明材料,最後無法定案,便不了了之。因為在全縣幹部、職工大會上當眾宣佈了免於刑事處分,最後給了馬福奎個開除留用的行政處分。
事實上,馬福奎的貪汙和投機倒把的問題全部是工作組用推論的方式捏造出來的,一個沒有拿公家一分錢的老實人卻背了一個萬字號的貪汙分子的名聲被開除留用。
對於馬福奎,薛廷臣當然是最瞭解的了,他覺得馬福奎或許有些問題,但絕對不會像工作組說的那麼大。馬福奎是薛廷臣在城關供銷社全體職工會上宣佈讓他當了城關供銷社牧場場長的,馬福奎以後的工作情況和各種表現薛廷臣看得一清二楚,他絕對不會相信馬福奎會大牲口倒小牲口,他沒有那麼大的膽子。馬福奎被處理之後,薛廷臣便去問馬福奎:&ldo;你貪汙一萬塊錢的問題究竟是怎麼回事?&rdo;馬福奎笑著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可奈何的說:&ldo;我被整的沒有辦法就承認了。&rdo;薛廷臣問道:&ldo;那你從哪裡弄得那一萬塊錢?&rdo; 馬福奎苦笑了一下說道:&ldo;當時的錢是工作組給我的。&rdo;薛廷臣又問道:&ldo;為什麼沒有的事你就承認了呢?&rdo; 馬福奎回答道:&ldo;&l;四清&r;工作組認為我有貪汙和投機倒把問題,他們懷疑我把牧場的大牛、羊賣了,再買小的牛、羊來頂數。大、小會批鬥了二十幾天,把我批鬥的受不了了,對批鬥心裡很害怕,我就一咬牙承認了。因為我真的沒有那麼做,也沒賣過牧場的牛、羊,在給我定案的時候,我就說原來承認了的那些事都是假的。最後給我算了些多吃多佔的問題,要我退了幾百塊錢&rdo;。
聽了馬福奎所說的話,薛廷臣覺得馬福奎的所謂罪行,純粹都是莫須有,大聲說了一句:&ldo;儘是胡鬧!這哪是在搞&ldo;四清&rdo;,分明是踩在別人的身上給自己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