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其實我想說的是書籍明明是人類的朋友。”她被迫也得看書。走到沙發背後的書架前,她有些傻眼。
一排一排的社會學、經濟學、營銷學、管理學書籍。
果然很有營養。
晃眼一看書架上的書都是乾乾淨淨,沒有什麼摺痕和汙漬,似乎少有人看過。她隨手抽了一本出來,發現這些書都不僅僅是擺設。很多頁上面有他的筆跡,有的地方被鉛筆給細細勾起來,還有備註。她不是個喜歡在書上寫字的人,總覺得有些糟蹋東西。
可是當看到他在一頁一頁的印刷紙上留下的那些筆跡時,心中不禁對這些書和這種習慣都開始有點喜歡了。每一個字都稱得上是凌厲俊雅,著實看得人心歡。
可惜了今夜好好的一場讀書會,只有厲擇良一人在看書,而寫意變成了看書主人的字。這樣一本本地翻過去,她不是為了汲取知識而只是為了尋找每本書上偶爾閃現的那使人迷戀的字跡。
厲擇良抬頭瞅了瞅正讀得正津津有味的寫意,正詫異她看這類書居然沒瞌睡。眼眸卻突然鎖住寫意手裡現在拿著的書,是曼昆的《經濟學原理》。
他眼波一閃,眸子微沉,說:“那本給我。”
寫意聞言,回望了他一下,“我正在看得起勁。”正解應當是,我對你的字正膜拜地起勁,好不容易找到這本上面的字最多。
“給我,你自己換本看。”他下達命令。
寫意一陣無語。
好吧好吧,寫意深吸一口氣,她是大度的姑娘,不跟他一般見識。於是遞給他,又重新回到書架前,決心找本字更多的。哼——
趁著她轉過去,背對沙發的時候,厲擇良翻開那書的最後幾頁。他曾經在上面連續地留著一個人的名字,細細密密寫了很多次。似乎越寫越煩躁,以致頁尾最末尾那個下面的心字的最後一點已經戳破了紙,劃到下一頁去。
他的指腹輕輕在紙上撫過,那個“意”字那裡因為紙被劃破使人觸控起來有些凹凸不平。
他從小耐性不好,所以父親專門請了人教他練字。以至於後來一遇見煩心的事便用這個方法使自己心平氣和。可惜,在某一個時候居然絲毫不見效。至今,他仍記得他寫完這個名字以後,憤然地一把將筆扔出去的心情。
這世界上,也許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令他如此的人。
寫意找了半天,終於心滿意足地拿了本馬基雅維裡《君王論》,剛要回來坐下,卻沒想到厲擇良淡淡瞧了一眼封面,又說:“那本我也要。”
這本你要,那本也不行,是真這麼巧還是說這男人存心刁難她?寫意琢磨。
“那好,還你。”她再次大度地謙讓,說著,又準備去找。她就不信他一個人能同時看個四五本。
突然,他說:“算了,你看電視。”
寫意悄悄白了他一眼,心想,老大,你早說嘛。
7—3
寫意看電視當然也是以娛樂八卦為主。
她一時覺得電視太小聲,聽不清楚,將音量偷偷按高一格。瞅瞅厲擇良,見他沒反應,便又偷偷再加一格,見他還是沒有異議,便又再加一格……
折騰了半天,總算將音量調到她心滿意足的大小。
等到厲擇良眼睛有些累,抬起頭來看她時,發現此人已經窩在沙發的那一角睡著了。他放下書關了掉電視,將手撐在沙發的扶手上,單手支頤地看了她許久,才起身將她抱起來。她迷糊中囈語了半聲,象只小貓一樣朝他懷裡鑽了鑽。
這個細微動作使得他的心底一下子似乎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可惜心尖卻略微有些疼痛。她的體溫,她的氣息甚至是這般的睡臉都是讓他眷戀多年的。曾經有一度,他認為自己再也無法擁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