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耶律休哥依舊看著我,不曾動,也不曾看向韓得讓,更不曾回應他的恭賀,一時間大殿上又再次靜了下來,靜得我連自己的呼吸都能聽得清楚。這時,我笑了笑,又道:“耶律將軍,可不能這麼早就醉了,你還有很多賀酒沒喝呢。”
此時,上座的皇后也笑道:“皇上,你看耶律將軍是想裝醉躲過大家的敬酒呢?”
聞言,皇上笑道:“大家舉杯一同敬耶律休哥,不能讓他這麼輕易的逃了。”
眾人隨即紛紛附和,一擁而上。
我藉機退了出來,對身旁衝著我微笑的韓得讓笑了笑,默默退到了後方,轉身而去。
迎著風,我離開了大殿,離開了他,顧不得皇上、皇后在座,再也不顧得其它,夠了,已經夠了!
爹爹回來後到我屋中探望,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蕭家有你和燕燕二女,足矣。”
我看到父親欣慰和驕傲的目光,心中的酸楚和難過,此刻還在胸口翻江倒海,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黑夜又再次來臨。我睡不著,起床坐在桌子旁,屋中的燭火被風吹滅。月光透過窗稜冷清的投影於地,照在我的鞋面上,那是一雙精緻的粉色繡鞋,是孃親還在世時給我做的,我竟然一直穿著不願換另外一雙,我伸手撫摸著鞋面,月光下,我的手指被青色的月光照得蒼白無力,竟不像是自己的,我驚得收會,雙手緊緊相握。
夜裡太靜了,靜得我發慌,我藉著月光摸到了桌上的烈酒,那是我命烏里珍放在那裡的,似乎我早已知道自己今夜無法入睡。
黑暗之中,我獨自飲著,入口的辛辣到了心裡卻依舊冰涼。我越喝越多,可喝得多了,酒連入口都不熱了,我已麻木。
我好希望有人陪在我身邊,讓我依靠,讓我哭泣。可我曾經愛過的人,能讓我依靠的人如今都不在了。
我能找誰呢?我不知道……
連握著酒杯的手都不穩了,可我的意識依舊清醒,我倒臥在桌上,想閉上眼睛休息,可記憶依舊十分清晰,那是痛苦的,痛苦得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
恍然間,被體溫已熨燙得溫了的金片滑出衣領,我恍惚的看著它,用手心緊緊握著,想到了他。此時,若有他在,便能陪我一同喝酒了。再冷的酒都會變得溫暖如春吧。
可我還是把金片收入了懷中,仰頭又飲入了一杯酒。
酒入愁腸愁更長……原來是這種感覺嗎?
我痛苦的搖頭,再搖頭。
彷彿一夜之間,我所有最愛的人都離我而去了,我問自己,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第 12 章
“花兒。”黑暗中,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他何時來的?怎麼進來的?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想起他的時候,他來了。
“你來了,陪我一起喝酒如何?”我模糊的說著,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清楚了,更看不清黑暗中他的表情,我應該醉了可不知為何思緒卻如此清醒著。
他走到我的身旁坐了下來,伸手擁住我的肩膀,讓我依靠在他的肩頭。平靜的道:“借給你靠,想哭就哭吧。”
他如此平靜的要求我哭,我反而想笑,我輕輕笑道:“我為什麼要哭?我做錯了什麼嗎?或許一切都是我的錯,或許根本我就沒錯,那又如何?還記得嗎?你曾說過人要面對的是明天而不是昨日。”
他點頭,溫熱的身溫似緩緩傳遞給我力量。這一刻靠在他的肩頭,我的心終於有了溫度。
“我要走了,此次來是要與你辭行。”他忽然說。
“去很遠嗎?”我輕聲問。
“你可願和我一同前往?”他問。
“去哪裡?”
“中原。”
“你為何要帶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