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久沒有被感動過了,所以當吉貝爾說了那樣讓人溫暖的話,索拉雷反而覺得不太適應。
所以最終他含糊其辭,沒有正面回答吉貝爾的問題,而是提出了要他回學校的事情。因為如果沒有來對角巷的話,原本今天吉貝爾已經在學校裡了。
吉貝爾嘟起嘴巴,抱怨著說:“好吧,我明白你想要儘快擺脫我——出門前的時候我看到你桌子上的信了,是那位凱瑟琳夫人寄給你的,對嗎?她好像希望把女兒嫁給你,所以總是邀請你去做客,而你也沒有拒絕過——上次你要去她們家,還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裡。”
索拉雷無奈地搖頭:“她沒有總是邀請我——事實上這兩年之內她也只邀請過一次。而那位夫人和她的亡夫路易斯閣下是咱們家的老朋友了,我不可能拒絕和他們家來往。
“並且,”索拉雷補充道,“我不知道你究竟為什麼會覺得凱瑟琳夫人想把她的女兒嫁給我,但是我得告誡你不要在背後談論姑娘們的婚事,免得影響到她們的閨譽,使得我日後不得不娶她們之中的某一位回家——而我似乎告訴過你,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內,我沒有結婚的打算?還是說,你迫不及待地需要一位女士來帶給你母愛的溫暖?”
“完全不必!”吉貝爾臉色一變,立即說,“我很抱歉,真的。”
“很好。”索拉雷點頭,然後他繼續朝前走。馬車還停在破釜酒吧外面,他一點也不擔心天黑了卻仍然滯留在外的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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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凱瑟琳夫人的來信的確並不包含任何邀請的意圖,那只是一封問候的信,順便提了一句關於出兵歐洲大陸的事情。
這讓索拉雷不得不面對一個令他煩惱,但又無法擺脫的問題,那就是他作為沃爾波爾地區公爵,必須在國王想要打仗的時候出力。
雖然他不必自己跨上戰馬橫渡英吉利海峽去對抗那位法蘭西帝國皇帝,後世人們稱頌的英雄人物拿破崙,但是他的封邑必須組織起一支軍隊,準備好隨時聽從國王的號令,開赴戰場——這就夠麻煩的了。
當他真正接手了這個活計的時候,索拉雷才發現,做一個公爵,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和清閒,除非是對自己的產業不管不顧,只一心享受,否則一年四季總有事情需要處理。
幸而卡洛斯當年受封沃爾波爾公爵的時候,王室早已大大減少了受封者的領地面積和責任,索拉雷才不至於需要真的親自去帶領一支軍隊進行操練。
而凱瑟琳夫人的來信就是為了這件事——既然索拉雷不可能親自參軍,那麼他就需要任命一個人來代替他作為地區民兵團的將領,凱瑟琳夫人擔心年少的塞倫閣下找不到一個適合的人選,所以她好心地提出她可以提供一些幫助。
這位夫人,索拉雷忍不住想,和十年前真的大不一樣。今年復活節的時候凱瑟琳夫人帶著安妮小姐進城,他去她們家在倫敦的住處進行了拜訪,或許是太久沒有見面——上次他拜會這對母女,還是1809年的聖誕節前——他甚至沒能在第一眼就認出凱瑟琳夫人。
她真的老了很多,看起來完全是個老太太了。之前的那幾年她的衰老還並沒有這樣明顯,只是變得嚴厲和古怪,但是自從1808年秋天安妮小姐得了肺病之後,凱瑟琳夫人的衰老就迅速加劇了——幸好安妮小姐最終痊癒,才沒有使得她的母親白白長出了那麼多白髮。
當然不僅僅是外貌,性格脾氣上,凱瑟琳夫人也和十年前完全不同了。因為她沒有了丈夫和兒子,所以她不得不變得堅強乃至堅硬,以此來獲得足夠的力量保護好她僅剩的女兒,這也加速了她的衰老。同時,由於衰老的提前,又使得她的脾氣更加古怪。
總之,現在的凱瑟琳夫人,已經完全是書裡的那位凱瑟琳.德.包爾夫人了。她牢牢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