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於凜即將面對的試煉,自己無法做出任何的指導並且就這樣一去不歸的話——這樣的遠坂時臣,算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嗎?
彷彿在詢問著心中的迷惑一般,時臣再次將思念全凝聚在了自己放在凜頭上的手中。
凜任憑他的大手撫摸著自己的頭,但烏黑的雙眼還是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父親。那目光中,沒有半點的不安和疑惑。
“——啊啊,是嗎。”
這份無條件的敬仰和信賴,終於為時臣帶來了答案。
不必對這孩子道歉,也不用擔心她將來的道路。面對驕傲的遠坂家的嫡子,即將逝去的上一代人已經不必再囑咐些什麼了。
“凜,聖盃終將會出現。而奪取聖盃,是遠坂家的義務,更重要的是——這是身為魔術師無法避免的道路。”
少女堅定地點點頭,她的眼神令時臣的胸中充滿了驕傲。
就連線任族長之時,時臣也沒有感覺到這般驕傲。
“那麼我走了。以後的事你都懂了吧。”
“是的——您走好,父親。”
凜用清澈的嗓音毅然回答道。時臣點點頭,站起身。
他抬頭向屋內瞥了一眼,正好與站在視窗向外窺探的葵的目光相接。
他的目光中,是信賴與鼓勵。
她回視他的目光中,是感謝和保證。
就這樣,時臣轉過身背對著妻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禪城邸。
。
迷茫是從不鎮定的內心中產生的陰影。這與優雅相去甚遠。
將家訓銘記於心,凜的目光再次告訴了他這一點。
如果自己對於女兒還有愧疚的話,那麼——一定是自己的失敗,以及無法透過聖盃實現夙願的自己。
在凜的面前,如果想當一個能夠抬頭挺胸的父親,那麼遠坂時臣就必須成為一個完美無缺的魔術師。
只有這樣——才能用這雙手完成遠坂家的魔道。
要成為配得上教導指引女兒的、真正十全十美的父親。
帶著嶄新的決意,遠坂時臣在黃昏中踏上了歸途。
再次前往冬木。
很快,夜幕就要降臨了。
—58:16:21
關於深夜在冬木教會的會面,遠坂時臣自然在條件中規定了參加的人數。
除了雙方的Master和Servant,彼此還能各帶一名陪同者。
對於難以單獨行動的愛麗斯菲爾來說,她根本沒有想到還能有這一條件。萬一在今後意外身陷戰場,她是不可能借住Saber的力量的。那時如果舞彌在身邊,就能讓她安心不少。
當然,作為對等的條件,遠坂時臣和Archer之外當然還有一人參加——最後,當時臣若無其事地將那名陪同者引見給愛麗斯菲爾等人時,幾人不禁有些變了臉色。
“我來介紹一下,言峰綺禮——我的徒弟,雖然他也曾是與各位互相爭鬥的人,但這已經過去了。他失去了Servant,已經放棄了Master的權力很長時間。”
難道只是這樣而已嗎,愛麗斯菲爾向對方投去懷疑的目光,但時臣卻一臉平靜,似乎並不打算再多說些什麼。不知他是不是在輕視對方,如果不是的話——那麼他可能還不知道愛麗斯菲爾和言峰綺禮間的過結。
這也是很有可能的。很難想象衛宮切嗣會對一個甘為他人爪牙的男人如此戒備。這麼一來,言峰綺禮在揹著遠坂時臣獨自行動的可能性倒是非常的高。愛麗斯菲爾和舞彌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向她們行著注目禮的綺禮。對於沒想到在一開始就會挑明遠坂時臣與言峰綺禮間關係的他們來說,現在必須立刻重新思考應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