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璧道:“本侯下午還有事,你且回吧。”
淚花在呂清藤的眼角一閃而逝。她慘然一笑,說不出的悲涼。
這麼多年的執著,這麼多年的追求,終於在今日一敗塗地。
其實她早已料到今日的結局。
在城門看到那人狼狽跪地開始。但是她始終抱著一線的希望,因為薛靈璧在她面前還會用‘我’,而不是像別人那樣口口聲聲的‘本侯’。就是這樣細微的差異,讓她自欺欺人地相信這自己並不是不可能。
但是在今日今時,她不得不承認,她輸了。
輸給一個甫一見面的人,一個猥瑣得讓她都不願意正眼相視的人。
不甘心。
她真的不甘心。
看著馮古道那無辜的表情,她恨不得衝上去撕爛他的臉。但是她不能,也不會。
因為這樣做只會讓薛靈璧更加厭惡她,也更加憐惜他而已。
在短短的剎那,她已經有了下文。一場不用她出場來唱的下文。
“那麼,小妹就祝靈璧哥哥和……他相愛相守,至死不渝。”她斜眼盯著馮古道,眼眶微微發紅。
馮古道嘴巴張了張,卻在接收到薛靈璧警告的眼神後慢慢合起來。
呂清藤走後,他終於忍不住大吐苦水,“侯爺。只怕從此以後,我官運是亨通了,但是青史上少不得要留一個弄臣之名。”
“青史?”薛靈璧啼笑皆非地看著他,“你覺得你會上青史?”
“只要侯爺上了青史,我這個媚顏惑主的弄臣只怕少不得也要去汙一筆的。”馮古道為自己將來的名聲長吁短嘆。
薛靈璧冷聲道:“媚顏惑主?馮古道,你會不會太高估自己了?本侯只是拿你當盾牌用而已。”
“人言可畏啊。”馮古道還是很憂鬱。
薛靈璧右眉一挑,“……你很不想和本侯扯上關係麼?”
馮古道道:“若是如劉備諸葛亮,唐太宗魏徵這般的,我很樂意。”
“放肆。”薛靈璧皺眉道,“這等大逆不道之語,你也敢說?”
馮古道一臉惶恐,“我只是打個比方。”
薛靈璧見他神情不似作偽,稍稍斂容道:“京城多的是達官貴人,如你我這樣的空穴之風,不會吹太久的。”他起身,負手朝外走,“練功的時間到了。”
……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啊。”馮古道低聲呢喃完,才施施然站起身,追在他身後朝練功房而去。
又是刀光劍影的一下午。
至傍晚,馮古道好不容易撿回半條命出來,還沒喘上一口氣,宮裡頭來人傳話,說宣他和薛靈璧在茶樓覲見。他這才知道空穴之風也許吹得不久,卻絕對吹得很猛。
他匆匆換上一身體面衣裳出門,薛靈璧已在門口等著他。傍晚風涼,他的腳一邁出門檻就打了個冷戰,這件衣裳體面是體面,奈何不擋風不保暖,反觀薛靈璧身上披著那件黑色大氅,怎麼看都是風雨不侵的樣子。
心裡正暗暗不爽,卻見薛靈璧將大氅解了下來。
……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看來薛靈璧的臉皮也不算太后。
馮古道略感安慰,正要轉身去後面那頂轎子,突然肩上一沉,隨即全身彷彿春風燻暖,說不出的暖意。“侯爺?”他驚訝地張大眼睛,呆呆地看著自己肩膀上多出來的這件大氅。
“你若是敢在聖駕面前打噴嚏,丟本侯的臉,本侯就罰你三天不準吃飯。”薛靈璧伸手幫他繫好大氅。
兩人身高相若,距離又近,彼此呼吸可聞。
“侯爺不怕我昨天沒洗澡嗎?”馮古道很煞風景地冒出一句。
薛靈璧道:“你每晚幾時洗澡,洗了多久,本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