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日子以來,東河城今日是最熱鬧的。一則行屍之禍已除,半屍也再也未出現過。二則容氏在東河威望極高,城中百姓對於他們從都城歸來的少主都十分敬仰。很多人甚至認為東河遭遇這麼多災禍,容探一回來,這些災禍都了無蹤影,因此認為容探是東河的福星,所以對容探繼位之事,都十分期待。
一時之間,東河城百廢待興。
容家賓客來往不絕,容三爺親自在門口迎接各位賓客,規格不可謂不高。容探著新衣,立在銅鏡前自視。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範行之說。
「公子,門外有一女子求見,說是公子的貼身丫頭。」
容探慌忙走到門口:「她可有說叫什麼名字?」
「朱笄。」
「容二,千萬謹慎,」範行之道:「你留在這裡,我去看。若真是她,我把她帶來。」
「那你快去。」
範行之便慌忙跟著那小廝去了。李牧道:「朱笄在這個時候回來?」
「這是我與容三爺的約定,」容探說:「容三爺心思深沉,萬一我的答應了他的要求,等我假死之後,他突然反悔,將我們一網打盡,那豈不是全被他利用了?不保證你們全部人的安危,我絕不就死。」
不一會就見範行之抱著一個女子進來了,容探趕緊跑了過去,喊道:「朱笄!」
「她昏過去了,你別擔心,還有呼吸。」範行之說:「趕緊叫大夫看看。」
容探立即吩咐人去找大夫。大夫很快就來了,替朱笄把了脈,道:「她的脈象很亂,老夫也診斷不出她是怎麼了。不過看情形,大概很快就能醒過來,心跳過速,或許是受了驚嚇的緣故。」
朱笄的神色的確特別蒼白,嘴唇都毫無血色了,這些天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臉上還有血痕,十指指甲都裂開了。
容探在旁邊守了好一會,忽然發現朱笄動了一下。他立即傾身過去,喊道:「朱笄?」
朱笄卻並未睜開眼睛,只是神色痛苦,手抓著被子不肯鬆開,彷彿在噩夢之中。容探趕忙又叫了一聲,見朱笄嘴唇乾裂,便轉身去端桌上的茶水,就在這時候,忽然聽到旁邊的李牧喊了一聲:「小心!」
容探立即回頭,卻見朱笄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雙眼,那雙眼卻是血紅得嚇人。他驚的手中茶盞落到地上,朱笄便猛地撲了上來,咬住了他的肩膀。
容探吃痛,卻沒有甩開朱笄,只大聲喊道:「朱笄,是我啊。」
朱笄卻彷彿發了瘋,咬著他不肯鬆開。李牧上去將她拽開,朱笄轉而又去咬李牧,範行之已經嚇呆了,道:「她這是怎麼了?」
李牧死死按住了朱笄,朱笄拼了命的掙扎,卻沒能撼動李牧分毫。容探捂著肩膀靠過去,喊道:「朱笄,朱笄,是我們啊,我是容探。」
朱笄漸漸停止了掙扎,一雙通紅的眼睛卻彷彿看不到人一般,容探驚的直起身來:「她……她是半屍。」
李牧卻沒有鬆開朱笄,接連又喚了幾聲。朱笄張了張嘴,喊道:「獻臣……」
「是我。」
容探慌忙湊上去:「朱笄,我是容探啊。」
「少主……我……」朱笄忽然往外推他:「別靠近我,別靠近我,我……」
「你怎麼了?」容探紅著眼眶問。
「我不知道……我腦子亂的很,我……」
她說著猛地抬起頭來:「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她的眼睛通紅,抓住了容探的手:「少主,我殺了人,我活活咬死過一個人,我已經不是人了,他們給我下了蠱……」
「蠱?什麼蠱?」
「那些半屍,不是行屍,而是蠱人,是被下了蠱蟲的人,他們也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