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似乎有了更多的勇氣。
他殺容三爺,不止為了老師傅和蘇翎他們,更是為了李牧能一世平安。
也罷,他這一輩子,本來就一直是為了保護李牧而活著的替死鬼,為他而死,或許也就是這一生的宿命。
只是眼下他還不能殺容三爺,他需要朱笄急需的解藥。
「三叔,」他舉杯靠近了容三爺,笑道:「我敬三叔一杯。」
然後他面向眾人道:「我在都城的時候,時常接到我爹的來信,信上常誇三叔賢德,要我多像三叔學習。只可惜我頑劣,沒學到半點皮毛,以後還要仰仗三叔多多指點。」
「你我叔侄,不用這樣客氣。」
容三爺風流倜儻,面若春風,與他幹了一杯酒。容探一飲而盡,就在那一剎那之間,一支箭倏地穿過賓客直朝他射了過來,只差一毫,擦著他的肩膀飛了出去。
他吃痛叫了一聲,手裡的酒杯摔碎在地上。
「有刺客!」
席上登時大亂,範行之一把掀了酒桌,用酒桌擋住了他和容探。他抓住容探的手,容探慌道:「我沒事!」
「是半屍!」人群裡有人大吼一聲。行屍之禍是何等慘烈,眾人都親眼見到,在他們眼裡,這半屍比一般行屍更為可怖,人群裡開始四散逃竄,聽見容三爺大喊道:「保護兩位公子!」
容探心下一驚,知道自己不能連累了範行之,用力一推,便將範行之推離了自己,自己則一把抓住了旁邊容三爺的衣袍:「你果真要置我於死地!」
「你不死,我心難安。」容三爺說著用力將他一推,自己就爬了起來:「你還不快跑?」他冷笑。
院子裡亂作一團,大家都在四散逃竄,壓根分辨不出那些半屍在哪裡。範行之一把抓起容探的手,就隨著人群往外跑。容三爺怒道:「怎麼沒能一箭斃命?!」
「屬下也不知道,也比咱們預設的早了半刻。」
「別管了,快把那些半屍引到容探身上去,快去!」
這一箭不中,再要殺容探可沒那麼容易了,何況他身邊還有個範行之,不到萬不得已,範行之是萬萬不能動的。範首輔為人狡詐,早就要尋容氏的錯漏,若範氏的兒子死在東河,只怕很難收場,不是推脫到意外上就能了事的。
只是院子裡亂作一團,只不過一會的功夫,就找不見容探的影子了。容三爺心下一急,在護衛的保護之下跟著人群走,快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竟看到範行之已經帶著容探到了大門口,忙伸手指著喊道:「少主在這裡,快保護少主!」
誰知道他話音剛落,忽然又一支箭射了過來,正中他的喉嚨,刺穿了他的脖子。
容探目瞪口呆,一時之間,眾人全都驚呆了,包括容三爺的那些手下。
他們都曾接到通知,席間會有半屍出現刺殺容探,容三爺也曾下有命令,他們只需保護城中達官貴人的安全,容探的安危,他們不必過問,半屍人人畏懼,他們只管裝作逃命也就罷了。誰能想到這些半屍竟然會射殺了容三爺!
「他不是半屍!」人群裡忽然有人喊了一聲。
那些容氏的護衛彷彿突然警醒過來,容探在跑過大門的瞬間回頭看去,就看見一個身著華服的青年,玉樹臨風,眉眼狠厲,拉著蘇翎留下的弓弦。
「李牧!」
他大喊一聲,就見容三爺倒在了他身邊,身體還在抽搐著,瞪著眼睛看著他。
那箭尾上,刻著蘇翎很愛的月季花。
由老師傅名義上的兒子,射出蘇翎的箭,這兩個被容三爺害死的人,也算報了仇了。
範行之跑出大門之後,忽然吹了聲口哨,早就埋伏在周圍的範氏護衛群湧而上,將他們團團護住。容探急道:「快救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