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傷勢甚重,不能搬動。受了內傷,最好的治療乃是靜養,他若能安眠,對他的病勢大有幫助。”便蹲下來替他推拿,令他神經寧靜,沉沉熟睡。過了好久,李治鬆了口氣,才覺自己飢餓已極,好在鄺璉等人都帶有糧囊。李治胡亂尋幾個胡麻餅嚼了。吃飽了肚子,也倚樹假寐,不知不覺之間,竟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李治忽被人推醒,睜眼一看,只聽得馮琳埋怨道:“嚇死人了,你怎麼伴著死人睡覺?”李治跳了起來,問道:“什麼時候啦?”馮琳道:“什麼時候啦?天都快亮啦!我急得不得了,以為出了什麼事了。那位師太也很不安,本來要陪我找你,是我見她不會武功,怕反而不便,所似單獨下山亂找。”李治道:“我走之後,她又和你說了什麼?”馮琳道:“她問我小時之事,我全記不得,能說什麼?不過,我告訴她我會武功,她很高興。”李治道:“你告訴她這些做什麼?”馮琳噘著嘴兒道:“這也不許說那也不許說,未免太沒道理,那尼姑又不是壞人。”
李治不和她爭辯,起身替鄺璉把脈,見他脈象頗好,可以揹他到寺院去治了。略一躊躇,對馮琳道:“你替我在這裡辦一件事。”馮琳問道:“這是什麼人?”李治道:“就是今朝搶劫我們的人。”馮琳道:“那你這麼費心替他醫治做甚?”李治道:“慢慢再說給你聽。現在我要你聽我的話。”馮琳賭氣道:“好,請說!”李治道:“你不準胡鬧,可一定要聽我的話啊!”馮琳道:“好啦,依你便是。你要我把強盜接回來當爹爹供養都行!”
李治笑道:“你還是賭氣。不過我卻是真要你在此等候一個大強盜。”馮琳道:“我在強盜窩裡長大的,等就等,怕他吃了我不成。”李治讓馮琳看那血書,道:“那強盜叫張天池,是這人師弟,你見了他,帶他來寺院見我。還有,他若先和你動手,你不準傷他。趕快對他說明。”馮琳道:“好啦,又是你那套化敵為友的道理啦。那張天池是不是好人還不知道呢!不過,你既然要與他們和解,我幫你便是了。”李治一笑。背起鄺璉上山,天色已經大白了。
馮瑛取得了那包藥,一路心情緊張,將藥捏在手心,生怕遺失。天亮之時,從八達嶺下經過,前面忽地衝來十餘騎快馬,有人叫道:“傷我們兄弟的,就是這野丫頭!”
這批人正是張天池和他的黨羽,張天池不見鄺璉回來,情知必有意外,那受傷的三人又毒發將死,只好將傷者馱在馬背,出來找尋。剛出山口,就遇見馮瑛。張天池聽說她就是兇手,不覺怒從心起,把判官筆一亮,立刻衝上去痛下殺手!
這一下大出馮瑛意外,不及辯解,敵人已殺到跟前,馮瑛把劍一撩,張天池武功甚強,歡筆斜飛,左一筆點她的“曲池穴”,右一筆點她的“玄機穴”,馮瑛迫著要接敵招,百忙中竟記不起自己左掌掌心捏著那包藥物,右手短劍一封,抵禦敵人兵器,左手一張,駢指還點敵人穴道,這兩招是抵敵使判官筆之類點穴兵器的要著,馮瑛不用考慮,倏忽便連發兩招,張天池幾乎給她點著,連連後退。就在這時,馮瑛一聲駭叫,那包藥已掉到地上,慌忙去拾,高手對敵,只爭瞬息之間,哪容得馮瑛騰出手來。張天池正在心寒,忽聽馮瑛駭叫,還以為她中了同夥的暗器,機不可失,立刻展筆點打馮瑛背心。
馮瑛反手一劍,奔他右肩,情急叫道:“我與你們無冤無仇,你讓我取藥即走,我不傷你!”張天池道:“哈,你還想走嗎?”雙筆疾點,把馮瑛纏得脫不了身。他的手下見馮瑛這麼一嚷,立刻有人將那包藥拾起,笑道:“是什麼寶貴的藥?”邊說邊撕破紙包,將那幾味藥攤在手心,又笑道:“哈,連樹葉和蟋蟀都拿來作藥,吃這藥定是女妖!”隨手一摔,把馮瑛那包乾辛萬苦討得來的藥,丟下山澗,隨著流水衝下山去,無影無蹤!
馮瑛心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