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捨本逐末呢?更何況青州的蔡安貞不也是以徐州牧之職領東萊、北海兩郡。”
糜竺一番話在劉備聽來猶如醍醐灌頂,卻見他趕緊勒停馬兒向糜竺作揖道,“子仲言之有理,備受教也。”
然而一旁的張飛卻對糜竺話並不在意,反倒是似笑非笑地反問道:“東萊、北海緊鄰徐州。而廬江則與豫州隔有一條淮河。難道大哥每次運兵都要向蔡安貞借船?”
雖然此番劉備軍南渡對外宣稱是糜竺出資招來的舟船。可在場的四人卻知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實是那個遠在幽州的少女使君。張飛這番話算是徹底點穿了眾人一致閉口不談的心事。沒錯,倘若沒有蔡吉提供舟船,劉備根本不可能如此順利地打下廬江。可蔡吉為什麼要出手幫劉備如此大忙?其目的又是什麼?眾人目前都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劉備要想同時控制廬江與沛縣就必須有一支能在淮水縱橫的水軍。正因為如此張飛才會提議劉備放棄淮河以北,以便能集中精力經營揚州。
只是一想到蔡吉以二八年華便已坐擁三郡之地,麾下既有數萬步騎,又有縱橫海內的水軍。已經三十有七的劉備,聯想起自己征戰十多年才得今日一方基業,心中不禁萌生出一股不服輸的氣概來:“此事再議,先治理好廬江再說”。。。
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且就在廬江百姓忙著春耕之時,壽春城內卻是一片愁雲慘淡。誠然袁術軍收復壽春已近半年,可直至今日城內被呂布軍焚燬的殘垣斷壁還歷歷在目。喪失家園的百姓只能寄居於臨時搭建的窩棚之中,仰起因飢餓而浮腫的臉眺望遠處已然修繕的皇宮過一天算一天。
然而作為壽春皇宮的主人,袁術卻依舊覺得自己的宮殿寒酸不已。因為皇宮的城牆、亭臺固然能動用民夫日夜趕工修復,可皇宮內被呂布奪走的奇珍異寶卻一時間難以再覓。寬敞的殿堂不再描金貼銀,威武的龍椅不再鋪就綾羅綢緞,用膳的碗碟不再是精美絕倫。唯一能讓袁術心理有所安慰的是眼下宮內的妃嬪宮女倒是換了一茬年輕貌美的新人。不過此時此刻袁術卻屏退了那些可人兒,與部將幕僚一同傾聽長史楊弘的彙報。因為他不想讓身邊的妃嬪看到自己的落魄相。
是的,現在的袁術可以說是落魄之極。在過去的三個月內他在睢水喪失了三萬精銳,在陽泉丟失了淮河防線,之後又坐視劉備長驅直入攻佔廬江。紀靈、張勳等大將相繼命隕沙場,劉勳、陳簡、雷薄等外派駐防的部將又與他若即若離。因此眼下袁術真正擁有實際控制權的地盤其實僅是以壽春為中心的一縣之地。可袁術既已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悍然稱帝,中原的諸侯們自然不會就此可憐於他。這會兒楊弘就為袁術帶來了一個糟糕的訊息。
“二月初七,曹軍克穰城,張繡降。據悉曹操現今已班師回朝,正調集兵馬意圖征討陛下。”
隨著楊弘唸完內容將竹簡收起,整個大殿頓時就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之中。現如今只要不是傻子,心裡都清楚以袁術的實力根本無法與坐擁豫、兗兩州的曹操相抗衡。甚至就算是孫策、劉備那樣的小諸侯亦能將袁術捻出壽春城去。因此也無怪乎一干部將幕僚會以沉默應對即將到來的末日。
袁術坐在龍椅之上先是看了看目前麾下唯一的可戰之將陳紀,繼而又掃了一眼畏縮成一團的幕僚,最終還是將目光停在了楊弘的身上。卻見他調整了一下坐姿,擺出一副傲視天下的架勢張口說道,“眾卿不必慌張。朕有九江郡為盾,有劉勳、陳簡等大將坐鎮,有孫策等諸侯為援。區區曹操不足畏懼”
袁術此話一出一些膽小的幕僚心裡雖不以為然,可嘴上還是討巧地向袁術連連奉承。倒是楊弘緊鎖著眉頭,出列向袁術點穿道:“陛下明鑑。孫策已被漢帝封為明漢將軍。怕是其非但不會出兵幫助陛下,反倒是會趁曹操來襲之際在背後對陛下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