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可向曹操點名要其大公子曹昂來東萊聯姻。”賈詡不動聲色地說出了自己的對策。
沒想到賈詡賣了半天關子,竟憋出這麼一條計策,太史慈當即便毫不客氣地向其反駁道,“文和先生何出此言。曹昂來此聯姻,主公就不會落入朝廷算計乎?”
“那是當然。曹昂乃曹操長子,其母丁氏不僅是曹操的正室,還是名門之媛。曹操百年之後,曹氏一族必會由曹昂繼承。主公若是與曹昂成婚便是曹氏的主母,屆時曹蔡兩家聯合,試問天下間又有誰能抗衡。還是說子義將軍對主公的威嚴有所懷疑,生怕曹昂過來奪權?”賈詡撇了太史慈一眼似笑非笑道。
太史慈被賈詡如此一激將,連忙爭辯道,“慈當然相信主公的威嚴不會因曹昂的到來而動搖。只是曹昂來東萊聯姻之後,曹操還會讓其繼承曹氏一門?萬一曹操為了霸業讓其他子嗣繼承其家業,先生的算計豈不是通通落了空?”
“有老夫在,必會讓昂公子登上曹氏家主之位。子義將軍無須為此多加操心。”賈詡一抬頭神情桀驁地當堂保證道。在賈詡看來蔡吉的能力雖強,但要以女子的身份一步步積蓄實力一統天下,不僅耗費時日太過漫長,且中間還充滿了各種不確定的因素。而蔡吉一旦與曹昂結婚促使曹蔡兩家結成同盟,不但有利於北方的統一,也能加速中原的平定。當然正如太史慈所言,與蔡吉成婚之後,曹昂也可能在日後繼承家業的問題上碰到阻礙。不過賈詡對此不以為然,依照他的想法,只要蔡吉與曹昂的實力夠強,根本不用擔心曹操的其他兒子來與其爭奪家主之位。
但是太史慈顯然不吃賈詡這一套,卻見他轉身便向蔡吉拱手進言道,“主公。依慈之見,主公還是應當推了這樁婚事。直接以保漢的名義出兵便可。”
“推了婚事?子義將軍這是想讓主公得罪曹操乎?”賈詡扭頭反問道。
“曹操既然派庶子前來聯姻便已知朝廷的計謀。主公推了這樁婚事正應了曹操的心事,如何又會得罪曹操?”太史慈不甘示弱道。
“曹操不想中計不假。但主公拒絕聯姻,卻是在向天下公然表示對曹操的輕視,削曹操的面子。試問以曹操的脾性如何不會懷恨在心。就算曹操為對付袁紹暫時揭過此事,也免不了日後會為此事與主公為敵。如此這般豈不是又中了朝廷的圈套。”賈詡輕蔑地笑了笑道。
被賈詡如此一辯,太史慈這次算是徹底沒了聲響。而就在太史慈被賈詡辯得無從介面之時,在旁觀戰多時的郭嘉卻兀自朗聲道,“楚漢相爭,楚方急圍高祖於滎陽,韓信使者至,發書,高祖大怒,罵曰:‘吾困於此,旦暮望若來佐我,乃欲自立為王’張良、陳平躡高祖足,因附耳語曰:‘漢方不利,寧能禁信之王乎?不如因而立,善遇之,使自為守。不然,變生。’高祖亦悟,因復罵曰:‘大丈夫定諸侯,即為真王耳,何以假為’乃遣張良往立信為齊王。”
郭嘉突然插上的這一段話,看似與今日的議題並無關聯。但眾人仔細想來卻發現郭嘉所引用的劉邦、項羽、韓信三方爭霸的典故,卻正應瞭如今曹操、袁紹、蔡吉三人的關係。當初劉邦以“齊王”的頭銜換取了韓信的輔佐,可後來也是劉邦令年僅三十三歲的韓信命隕鍾室,三族被誅。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在歷史的長河中一次又一次的上演著。誰都不能保證蔡吉與曹操聯手之後,未來不會是下一個被烹的走狗。正因為了有了這一層顧慮,現場的氣氛立即就降到了冰點。就連剛才一直口若懸河的賈詡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面對如此激烈的爭論,堂上的蔡吉終於領略到了所謂的“諸侯之婚”有多麼複雜。正如賈詡、郭嘉所言,眼下問題的關鍵並不在於嫁或者不嫁,而是在於如何處理好與曹操的關係。所謂做媒不過是許都那邊的一個幌子,漢天子和他麾下的公卿從一開始就打著制衡諸侯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