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補上。”趙崇霖聲音也冷了下來,實在是心煩。
顧筠聽出他話裡的不耐煩,咬著牙,一股腦繼續說:“好,就當是銀行那邊的事先不提,我們家也湊了接近一個億的現金給你,現在馬上就到了過年,我們家的資金鍊已經斷了,工廠的工人們都指望著拿錢了好回家過年,這筆錢怎麼算?”
“我爸是因為我們之間的婚約才放心把錢借給你,可你呢?你現在捅出這麼大的爛攤子,總不能拖著我們顧家一起下水吧!”
說到最後,她有點剋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話也越說越尖銳。
“顧筠!”趙崇霖重重把茶杯磕在茶几上。
瓷與玻璃碰撞出尖銳的聲響,宣告著破裂的前奏,交談到這一步,雙方都知道沒有了遮掩的必要。
他冷笑,完全撕破了平日裡溫潤的皮囊:“算賬是吧?好,你們顧家這半年在我這拿了多少錢,你爸打著我的名號在外頭拉了多少生意,你算過沒有?四個億?呵,我讓你們顧家賺的何止四個億!”
顧筠睜大雙眼,退了幾步,雙唇翕動,久久說不出話來。
“現在我這有了難處,你家就想過河拆橋?你當我趙崇霖是這麼好玩弄的不成?”
這些天四處碰壁,也不知道是不是趙璟笙挑這個好時機從中作梗,他被圍追堵截得沒有一條活路,趙崇霖已經是心煩到了極點。不久之前,顧昭才來找他鬧過一次,現下,顧筠又來火上澆油讓他不好過。
他哪裡還有一絲一毫的斯文。
顧筠咬著唇,看著趙崇霖不顧一切要攤牌的冷漠神情,再如何堅強,她還是紅了眼圈。
不為別的,只為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是無法挺起背脊去堂堂正正的討要屬於顧家的東西,還要因為拿人手短而被人羞辱。
這些事,父親都沒有跟她說過。她根本不知道,家裡這半年來生意蒸蒸日上,居然是和趙崇霖有這麼多關係。
“你這是強詞奪理。”
顧筠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淚已經奪眶而出,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我爸他,我爸他因為這件事都昏倒進醫院了!這件事都是你惹出來的禍!是你自己做那些齷齪事被人發現,你現在要算到我們家頭上?你、你--”
“進醫院了就好好養病!若是算賬,那我們就一筆筆全部算清楚。你爸之前拿了百分之三的股份找我貸款兩個億,這事你清楚嗎?要我給錢,那你們先把這兩個億還回來!百分之三的股份就找我開口要兩個億?真是笑話!真當你家那公司是顧氏集團?”
顧氏集團。
這幾個字像一計響亮的耳光打在顧筠的臉上,那些不堪的,屈辱的回憶撲面而來。
“好好!”
顧筠抬手把蛋糕朝地上砸去,所有的憤怒似乎都隨著這個破碎的蛋糕一起破碎了,她倔犟地仰起頭,一雙被淚水模糊的眼睛去看趙崇霖,“這個劫,我不靠你也能過,但一個月之內煩請你把四個億還回來。還有--”
顧筠一字一頓:“我們的婚約,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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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頃刻間褪去,室外偶爾有寒風呼過,顧筠那一頭及腰長髮像風中起舞的蝴蝶。
包廂出來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很長,彷彿怎麼也到不了盡頭。
顧筠整個人失魂落魄,高跟鞋飛快地踏在地毯上,敲出一串悶重的調子。這些天的委屈累積到了讓她崩潰的閾值,就差一點,她就要扛不住了。
她只想快點回家,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步伐焦灼又凌亂,顧筠絲毫沒有察覺到迎面正有人走過來,直到她整個人都撞進了一方堅硬的胸膛,她這才緩過神來。
額頭上襲捲一陣痛感,她還沒來得及說一句對不起,一道沉冷的,剋制的嗓音自頭頂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