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反受其亂。我也發現了。姨祖父早知道那件事,卻猶豫不決,萬一他哪天跑進宮對皇上說點什麼,那樂子可鬧大發了。你今日行事雖有些魯莽,但細細一想,也未嘗不是個好法子。”
明鸞眼巴巴地看著他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狠心?老實說,就算你點頭我也認了。”
朱翰之卻笑了:“胡說什麼?若你這樣也叫狠心,我又算什麼?我可是連親哥哥都……”頓了頓,沒再說下去。
明鸞笑道:“這樣看來,你我都是能狠下心的,這樣也好,起碼沒那麼容易吃虧。”
朱翰之聽得眉開眼笑,又道:“其實你若真的有置地的想法,也可以跟我說的。我橫豎要去北平住上幾年,悄悄兒替你辦了,誰也不驚動,豈不更好?今日姨祖父心亂了,日後便是真的能讓你說動,也未必願意花費錢財在北平置產,只怕心裡還存了一份期望呢。”
明鸞卻說:“我先前叫你去買溫泉地,就已經是讓你置產的意思了。我勸祖父趁早買地,是為了章家打算,這裡頭的差別可大了!你難道……”瞥了他一眼,“你難道就不明白?”
朱翰之明白了,再也掩不住喜意:“明白明白,三表妹想得周到,就這麼辦!”又問:“什麼時候量尺寸?是在這裡量麼?還是回你屋去?”
明鸞啐了他一口,引他到原先等候的花廳去,又叫個婆子取了量身的布尺來,替他量了,自己卻袖手在旁坐著圍觀。朱翰之失望地耷拉著個臉,卻又不敢抱怨,等那婆子報了數字,明鸞拿筆記了下來,把人打發走了,他才道:“你以為是你替你量的……”
明鸞咬牙道:“你搞清楚,我今年才幾歲?你要佔便宜也別太禽獸了!事情辦完了就給我滾吧,我還有事要忙呢!”卻把那記著他身量尺寸的紙片仔細摺好,放進袖子裡,頭也不回地走了。
朱翰之摸了摸下巴,得意地笑了兩聲,忙又收拾心情,離開了南鄉侯府。接下來兩日,他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呢。
且不說明鸞在家如何安撫祖父,如何趕製棉襖,朱翰之回府後收拾行李,又向燕王那邊打了聲招呼,通知他們自己要去北平的事。燕王心中有數,覺得這個侄兒倒是乖覺,若不是行事太滑溜了,又有個朱文至做擋箭牌,他直接跟朱翰之對上,可沒那麼容易將人打發了,又有些慶幸。既然朱翰之有意示好,燕王也樂得給他一個安心,直接寫信給自己北平王府中的長史,命對方幫著懷安侯置辦房舍、處理瑣事等等,無論懷安侯是要錢還是要人,都儘可能滿足他。
朱翰之得了燕王的保證,心滿意足,又見自己行李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才將打算離京的訊息透露了些許給宮裡。朱文至聽說後大驚失色,立時召了弟弟進宮去:“這是做什麼?若我說錯了話,你惱了,你只管告訴我,我向弟弟賠不是,怎能輕易離我而去呢?!”連“朕”都顧不上說了。
朱翰之便道:“皇上,你讓我知道了那件秘事,叫我如何安身?日後若有什麼不好,只怕你都要猜疑到我身上。我不願意讓你猜疑我,倒不如自個兒先避開了。只是我有一句要勸皇上,萬事想開些,先把身體養好了,別動不動就向旁人求助。您是做皇上的,若事事都靠別人,日後無人可靠時,又該怎麼辦呢?”
朱文至眼淚直接掉下來了:“往日都是我不好,弟弟就原諒我吧,千萬別離我而去。”
朱翰之嘆道:“只聽您這話,我就知道您還沒明白我的意思,罷了,您本就是仁厚之人,若強叫您改了性情,反而不好。只是我還是要勸您,您的母族親人為人如何,您心裡清楚,別因為您如今大權在握了,就隨他們予取予求,您做的是朱家天子,是為祖宗守住基業的,若是繼續縱容他們,將來只怕連自個兒的名聲都要搭進去。您細想想,建文帝的名聲是怎麼壞的?如今朝臣們還不知會怎麼看待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