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粉末簇簇落下,悄無聲息地與橋下的河水混作一塊,再也沒有人能夠發現絲毫痕跡。
落橋穿巷,從某一處民宅側邊轉出來時,範閒已經恢復了本來面目,取下了雨帽。翻轉了長衣,就像是剛剛與海棠姑娘分手時那樣,面容清秀,神清逸。
……
他大搖大擺地回到使團。在別院對門喝了很多天茶的錦衣衛望向他的眼光有些異樣。範閒清楚,那三枚釘子死了的訊息,一定已經傳到了沈重的耳朵裡,但是錦衣衛方面只能吃下這個悶虧。至於什麼時候能報復回來,那就不在範閒的考慮範圍中了。
別院最幽靜的那個院子裡,長長的屋簷下,言冰雲正半躺在一個矮榻上,榻上推滿了柔軟的錦被。雖然範閒給他療過傷,但這一年來所受的折磨,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恢復,他的身體四處受的傷,受不了大力的碰觸,所以範閒想了個法子將他埋在棉堆裡面,好在最近天氣不太熱。
雖然知道這位冷漠的北諜大頭目如今是身心俱疲,亟待休養的時候,但範閒依然有些慚愧的要打擾他,因為在北齊的最後這些天,他必須借重言冰雲的手段。
就今天的情況進行了簡單的交持之後,言冰雲有些陰沉的看著範閒的雙眼,輕聲說道:“我希望大人沒有露出痕跡,不然我手下這些人被全數拔起來,就算您是院中提司,我也一定要參你。”
範閒搖搖頭:“我知道你手中的力量遠不止這一條線,單線聯絡雖然安全,但是效革太低,其它的幾個方面。你也要想辦法動起來。不過我大概沒有時間去處理了,我準備交給王啟年聯絡,不知道你對這個提議看法如何。”
言冰雲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面前這位院中最年輕的高層官員,這些天的表現只能說是中規中矩,最大的優點是擅於聽取自己的意見,但是今天居然會一語道破北方的網路,看來對方確實有些能力。
“王啟年我放心……”他斟酌一會兒後說道:“院子裡最早在北方潛伏的那批人,王大人就是其中一位。”
範閒微微一怔,沒有想到王啟年當初還做過這件事情,又聽看言冰雲說道:“依照大人的計劃,我們會配合上杉虎,把肖恩所在挖出來,但是我不希望院中的人手涉入太深。”
範閒答應了他的要求,知道他是不想潛伏在北邊的人手因為朝廷內部的爭軋而付鎏�轡���Τ械潰骸胺判模�一嵊蟹執緄摹!?BR》
言冰雲皺眉道:“上杉虎乃一頭雄獅,可惜在上京這片深海里卻找不到借力的的方,所以才會尋求長公主的幫助。身為臣子,你我依照長公主的意思做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你要掌握好分寸……我相信上杉虎動手救肖恩的時候,也就是太后與沈重清除軍中力量的那一天。”
範閒知道這位外表冷漠的監察院官員猜到自己想做什麼,也不會多說一句話,只是輕聲說道:“這正是我所希望見到的,我不會低估沈重對於上京的監控能力……由著他們去鬥去,反正對幹咱們慶國來說,沒有一絲損害。”
離開後院,範閒找到王啟年,將任務分發了下去,王啟年將那串數字記得清清楚楚,知道後面這些天,自己就要擔負起這個危險又重要的工作。他不是那位油店老掌櫃,他是範閒心腹之中的心腹,所以壯著膽子問道:“一三一四七七七……大人,這串數字好像代表著什麼東西。”
“一生一世我愛錢錢錢。”範閒笑了笑,在澹州的土話裡,錢與七的讀音極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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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店的老掌櫃這幾天生意不錯,多賣了幾桶油,一個潛伏在黑暗中的訊息,便開始在沉寂了一年的監察院四處北方司間諜線上流動了起來,沒有用多久的時間,那些偽裝成北齊各式各樣普通百姓的間諜們,都領到了一年之後的頭一項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