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傅承瑄笑得咳了咳,「修崇可是在擔心我?」
駱修崇沒回頭,像是十分窘迫,「你。。。你可還有哪裡不適?」
傅承瑄想了想,半撐起身子,將裡衣掀起,「我這丹田之處,似有一股涼氣環繞。」
駱修崇回頭,將傅承瑄白花花的肚皮看了個滿眼,趕緊上前用被遮住,「不可著涼!」
傅承瑄看他像是氣到了一樣,連耳根都紅了,只敢小聲嘟囔:「還好,這屋裡挺暖和的。。。」
駱修崇緩了緩,拽出傅承瑄手腕,指搭脈上,紅著臉閉著眼給他號脈,「無礙,只是邪氣入體。」說完坐到了傅承瑄身後,手掌附上他後腰處。
傅承瑄只覺一股暖流從後腰處流入丹田,又出丹田經由全身,體內涼氣盡散,緩緩吐出口氣,「嗯。。。好舒服。。。」
「好了,一會兒再用茱萸艾草水沐浴全身。。。」
這時,一個小道士突然慌慌張張跑來稟報:「師兄,有人擅闖地牢!」
駱修崇連忙把傅承瑄扶倒,站起身來,「承瑄,我去看看,你不要妄動。」說罷,揮袖隨著小道士往地牢而去。
傅承瑄覺得自己無甚大礙,想必是剛剛駱修崇給自己度的真氣起了作用,終是放不下心來,起身穿衣出門,尋了人問了地牢方向,也趕了過去。
待他來到地牢時,見一人跪伏在地,竟是兆慶,旁邊還有幾隻小狐狸,恐怕是兆慶的族類,已被打成原型,七七八八倒在地上。
駱修崇回頭見傅承瑄跟了過來,連忙迎上去,「不是叫你歇著?」
「我無事了,放心不下你,便跟了來。」
駱修崇一聽這話,頓時啞了口,仔細瞧了瞧傅承瑄的面色,確實沒有異色。
那兆慶嘴角掛著一道血痕,被人摁在地上,抬頭惡狠狠瞪著駱修崇道:「道長當初說我們狐族助紂為虐,如今有妖不殺,何嘗不是反正道而行之?!」
「正道?何為正道?」 駱修崇回身挑眉問到:「兆慶,我問你,你可知自己是妲己後代?」
兆慶皺了皺眉,「確實聽族中老人講過,但我們也不知真假。是何人後代有何干係?」
傅承瑄想起洞中畫著的九尾狐,沒想到這些狐族竟然與那妲己有關聯。
駱修崇仰頭嘆了口氣,「妲己一生作惡多端,魅惑君主,濫殺無辜。她逼迫比干剖心,比乾死後,恐禍及,夫人陳氏帶著兩個兒子和大兒妻子媯氏逃出朝歌,途中遭到追殺,逃至於長林石室,追兵被一猛虎攔下,陳氏為救自己兒子兒媳,也為感謝猛虎救命之恩,以身飼虎,陳氏的恨意也被猛虎吃下,這猛虎便世代與妲己後人結下仇怨,生生世世禍你族人。正道便是天道輪迴,恩怨相報。」
兆慶聽了這番緣故,整個人都愣住了,半天抖抖嘴唇,都沒有說出什麼話。傅承瑄在旁聽了,更是驚嘆不已。
駱修崇又道:「這一世的恩怨已被我們解開,也是因緣相救,不必掛懷,我幸得恩師提醒,懸崖勒馬,沒有自己斬殺虎妖,違亂天道。下一世,你們狐族還是照樣會被猛虎欺凌,只因祖先種下禍根,殃及後世。你且回山裡去吧,從今往後,行善因,得善果,多多積下福報,或許可解一二。」
兆慶低頭,想起被虎妖殘殺的同胞,眼淚蓄在雙目內,眼眶憋得通紅,「那妖妃逍遙一世,為何她種下的苦果要我們後人去嘗?這就是道長所說的天道嗎?!」
「你今天想要闖入地牢,殺虎妖以報他殘殺狐族之仇,何嘗不是來世之因?禍福無門,唯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禍為福之因,福為禍之果。禍福相倚,禍福相隨。禍福相互轉化消長永不停息。如今的局面,可說是虎妖與狐族之間百世累積的結果,切不該相怨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