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駱修崇終於鬆開他時,傅承瑄這才開始大口呼吸起來。
駱修崇看著他忽閃忽閃的,還掛著淚珠的眼睛,像是黑夜中行走的人終於看見了些許燭火。
他湊到傅承瑄耳邊,「我對瑄弟才是情不自禁。」說著,拿起傅承瑄的手按到了自己身上。
傅承瑄似是有些被嚇到了,待反應過來又羞得頭暈腦脹,一時不敢相信眼前情景都是真的,一時又感覺到絲絲欣喜,竟說不出話來。
駱修崇也知道自己孟浪了,緊緊盯著傅承瑄的反應怕再有不妥,也不敢再有親近。兩個人都忍著對對方強烈的想要親近的慾望,卻不得而動,不能有動,僵在了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傅承瑄的心情才平復下來,而此時的他,已對自己之前沒頭沒腦的傻氣羞得有些懊悔了,眼神低下去,又偷偷抬眼去看駱修崇,反覆了幾次,才嘟囔著說到:「對。。。對不起。」
駱修崇見他說了話,這才鬆懈下來,「緣何道歉?原是我不好,對你有了心思卻不道明,害你糾結如斯,身為兄長,卻沒告訴你這些反應對於男兒來說都是正常,害你不知所措,如今你若打我罵我,我也絕無二話。」
傅承瑄搖了搖頭,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剛才那股子衝動也被一連串的情緒掩蓋了去,平靜之後,也越發窘迫起來。
這時,竹葵在門外報,說是傅懷硯有事要和駱修崇相商。
「父親找你能有何事?」傅承瑄問。
「大概是朝廷之事吧,你先休息,不必等我,待這些事了了 ,我們的事。。。我再同你細說。」
傅承瑄不敢看他,只用力點了點頭,駱修崇撫了撫他的頭,先行離去了。
傅承瑄似是終於鬆懈來,一仰身倒在了床上,想著剛才發生的事,又覺得臉上發燒,和著被子滾做一團。
駱修崇被引到傅懷硯居住的內院,到了內室,見其正在伏案寫字。駱修崇行了一禮,「見過大人,深夜叨饒傅府,還望恕罪。」
傅懷硯放下筆,「無妨,你與長生是好友,你們來往我也不反對。」
「是。」
「王爺前些日子去京郊祭天,可能錯過了些朝堂之上的訊息。今天上朝時,滇南發來急報,說是怡親王的大軍將滇南軍打至了瀘沽湖以南,之前可謂是節節勝利,收復滇南在即了。」
駱修崇道:「是個好訊息。」
「皇上聽了確實高興。怡親王手握十五萬大軍,等勝利歸來之時,如何妥善安排這些軍隊,恐怕現在也需要好好考慮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怡親王還派人來報,說是郭權,領兵突襲寧蒗時,被敵圍困,已經殉難了。」
駱修崇心中一驚,這訊息意味著什麼?這郭權相當於是皇帝派去制衡駱修嵐的,可如今卻冒險帶兵,放棄了之前皇帝交給他的最為重要的任務,這實在令人費解。可真相真的如此嗎?還是其中另有隱情?
兩人又聊了一番,不知不覺到了深夜,待駱修崇再回到傅承瑄的臥房時,才發現他連衣服都沒脫便睡著了。
駱修崇輕輕坐到床邊,替他脫掉鞋子,解了外衣,又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臉頰,那上面還有風乾的淚痕,看上去甚是可憐。幫他掖好被子後,駱修崇悄悄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傅承瑄從夢中醒來,忽然覺得恍惚,腦海里印出昨天的情形,一時還分不清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發生過。
竹葵聽見了動靜走進屋來,「少爺醒啦?王爺早就醒了,等您一起用膳呢。要起來梳洗嗎?我給您打了水。」
傅承瑄緊張起來,「他。。。他在外面呢?」
「是啊,王爺昨夜在客房歇下的。」
傅承瑄趕緊翻身下床,到水盆邊淨了臉,讓竹葵幫自己束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