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武狀元請都是請不到的,快請坐請坐。”
那年紀大些的女子美眸一轉,假嗔道:“怎麼?合著是光歡迎小五兒,沒人歡迎我不是?那我可不討這個嫌,這就走人。”
“怪我怪我!是我話沒說清楚,五姑娘我們歡迎,馬四娘更歡迎。一會我先自罰一杯。”
“我知道這是上好的滿殿香,你就是變著法的想多喝幾杯酒,借我的名號出來騙酒吃,歲數不小了,跟年輕時候一樣沒出息。”說著話,那女子已經在李知孝肩膀上輕拍一記,不等對方抓她的手,人如游魚般退開去,外衣一脫,就放到一邊,四下一望,就來到范進身邊坐下,
“這位公子面生的很,怎麼稱呼?奴家玩月橋幽蘭館馬湘蘭,在這秦淮河上人都叫我聲馬四娘,這廂給您見禮了。那邊的是我的閨女薛五兒,來給這位公子見禮。”
范進坐的位置一邊是張懋修,一邊是魏永年,不過馬湘蘭一過來,不等張懋修動,魏永年已經移開了身子,讓其坐下。
原來,她就是馬湘蘭啊!
范進上一世因為對桃花扇的興趣,特意瞭解過秦淮八豔,對這個名字的熟悉程度,反倒在一干文臣武將之上。知其既是才女,亦是俠伎。一手畫竹畫蘭的功夫,名冠東南。名聲雖響,私儲卻不豐。銀兩左手進右手出,賙濟文人才子接濟同行的事做了不知多少。
以往只是聽過名字,現在近距離欣賞真人,忍不住仔細打量起來。馬湘蘭的年齡,在當下算是有些偏大,過了伎女的黃金年齡。但是在范進看來,這樣的女人正在黃金期,渾身上下充滿了女人味。何況是脂粉陣中的女子,於這方面的魅力,更在普通良家女之上,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
馬湘蘭此時已經遇到其命中知己蘇州王稚登,兩人算是那種紅顏知己,終生相伴又無名分,彼此對對方的心意都是知道的。
不過人在教坊,不可能因為有了王稚登就不接待客人,王稚登也不會白痴到吃這種醋。事實上兩人交往過程裡,王稚登也用馬湘蘭的身體與他人做過交易。是以她這個人比較比較放的開,眼下雖然已經轉職做了鴇母,也不至於就把貞潔牌坊刻在頭上。
混跡風臣的女子,這方面極是敏感,見范進對自己感興趣,就主動與他說笑打鬧拉近關係。一連敬了幾杯酒,又向范進介紹同來的薛五兒。薛五名義上是她女兒,實際就是她手下第一號當紅伎女,也是江寧花榜上的武狀元。
煙花之地慣愛搞些噱頭吸引顧客,選個狀元出來,其實也就是尋常事。但是進了艙依舊戴著面紗這種裝扮有點另類,范進尋思著,對方多半是想找個機會突然解開,來個驚豔全場。但看看張氏,范進覺得這種想法一定自取其辱。不管她相貌再如何美麗,跟這天仙比起來,也沒得比,這點小心思註定失敗。
薛五兒在那邊不知道與三聲慢口角了什麼,人也有些彆扭,在張懋修與張氏之間坐下,卻不和張懋修說笑,只一點頭示意,就拿了酒杯,輕輕掀起面紗一個邊角,將酒倒入口內。從她動作上看,很是有些擔心面巾掉下來。
李知孝這時又將范進的身份做了介紹,馬湘蘭連連叫道:“失敬,失敬了。這牡丹亭居然是範公子寫的,真是沒想到。五兒,你可得多敬範公子兩杯酒,求他為你寫幾首詩詞,免得人家說你薛五兒名不符實,被王雪簫壓在上頭。”
她又對范進道:“我這女兒不好與人交談,但是人心不壞,而且舞技最佳,一會讓她為公子舞一曲劍舞助興如何?”
不等范進開口,張氏道:“薛姑娘善舞?這倒是巧了,範兄音律了得,不如就請範兄吹首曲子,請薛姑娘舞一曲如何?”
第一百七十四章 文武雙狀元
范進的紙簫不在身邊,不過也不要緊。馬湘蘭等人出現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