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面色清冷,不再多言。
玉檀回到寧壽宮和哈達齊說了兩位爺讓她伺候了一盞茶的功夫的,哈達齊先前得了小順子來傳話,也未對玉檀多說什麼,覺得玉檀還真是懂禮,還知道自己親自來交代,不免對她愈加看重。玉檀每日裡除了服侍太后,陪她聊天解悶,也無雜事要做,日子過得安寧悠閒。
再說若曦得知玉檀在寧壽宮內未曾吃苦,凡事安好,遂放下了一顆心,又知會過芸香,芸香自然也心生歡喜,對若曦也不再牴觸,怨懟了,兩人相處融洽不少。
若曦真心替玉檀高興,知道以玉檀的人品無論在哪裡總能得到大家的喜愛,對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也不再甩臉子了,倒是又苦口婆心地勸了一回十阿哥讓他和福晉和睦相處。不知十阿哥是不是經過若曦的冷淡,對她的心思也消減了,覺得還是自家的福晉更好,竟聽了進去,跟郭羅絡氏恩愛起來,兩人竟像是回到剛成親那會兒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了。只怕現在就算真要十阿哥休了明玉格格,他也捨不得了。夫妻倆成了皇子福晉中有名的黏糊,分都分不開。
惹得十四阿哥打趣說,若曦真該早點時候就對十哥冷眼相待的,也就不用惹出那些雞飛狗跳的事情來了。
玉檀進宮已有六年多了,期間未曾見過家人一次。這次排宮女與家人會面,終於輪到玉檀,她便格外期待,到了當天早早就收拾了些不打緊的細軟到神武門旁邊的地點等著。
待見到那個穿著棉布衣裳的熟悉臉龐,玉檀抑制不住激動的心緒,撲上去緊緊抱住李氏,“額娘!”
李氏也同樣萬分驚喜,將近六年母女分隔,兩人一時抱頭痛哭起來,幸而宮女會見家人也都是哭聲一片,倒也不顯得突兀。玉檀放鬆地發洩情緒,像是要把壓在心頭的不快一股腦兒的全傾瀉出來。李氏是唯一不會利用她,害她的人,也是她僅有可以表露真情的親人。
哭了半晌,玉檀抽抽噎噎地給自己和李氏拿絹子抹了淚痕,握著李氏的手,感覺到她掌中熟悉的繭子,未覺得有半分咯手,惟有溫暖。
“額娘看起來年輕多了,家中一切都好麼?”玉檀細細地端詳著李氏,見她臉上紅潤,過去支撐困苦的家境操勞留在額上的皺紋也消退了不少,身上的衣服雖然不是好料子,也漿洗的清清爽爽,連補丁也沒有。
李氏摸著玉檀的臉,道,“家中都好,不比從前那麼艱難了,咱家也過上了有餘糧的日子。全哥兒出息了,在衙門裡謀了個文書的差事,也娶了媳婦兒,每月都能拿俸祿回來。林哥也到軍營裡頭去啦,說是很得看重。額娘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雨兒,額娘天天扳指頭算還有幾天才能見到你啊。”邊說邊落下淚來。
“額娘,莫再傷心了,雨兒在宮裡日子也算得上順心,主子都是和善人,沒為難我們奴婢的事情。雨兒就是想您,想弟弟們。知道你們都好,雨兒高興著吶。”玉檀寬慰道。
“哦,還有,全哥媳婦兒快生了,再等兩個月你就要當姑姑啦。”李氏拉著玉檀絮叨著家中境況。
玉檀聽了喜上眉梢,忙說,“這是天大的喜事,額娘也要抱孫子了。”玉檀忙把自己拎在手中的包袱遞給李氏道,“額娘,我出不去,但家裡的事情我也不能不管。這裡頭是平日裡我攢下來的料子,都是主子賞的,我在宮裡也用不上,你拿回去給自己和全哥媳婦做身新衣裳。還有一些銀子,算是我給將來的侄子侄女的見面禮,盡了我做姑姑的心意。”
李氏忙推辭,道,“你一個人在宮裡,難免有要打點的時候,銀子還是自個兒留著吧。”
“用不著,我如今在太后身邊服侍,太后娘娘素來慈善,別說打,就是罵也是極少的,賞賜更是常有的事情,我不缺這點銀子。額娘,你就拿回去,免得日後侄子侄女當我這做親姑姑的小氣,連滿月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