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是先有“馬”的理型,然後才有感官世界裡所有的馬匹,它們就像洞壁上的影子一般達達前進。因此“雞”的理型要先於雞,也先於蛋。
亞理斯多德則認為柏拉圖將整個觀念弄反了。他同意他的老 師的說法,認為一匹特定的馬是“流動”的,沒有一匹馬可以長生不死,他也認為馬的形式是永恆不變的。但他認為馬的“理型”是我們人類在看到若干匹馬後形成的概念。因此馬的“理型”或“形式”
本身是不存在的。對於亞理斯多德而言,馬的“理型”或“形式”就是馬的特徵,後者定義了我們今天所稱的馬這個“種類”。
更精確地說,亞理斯多德所謂馬的“形式”乃是指所有馬匹都共有的特徵。在這裡薑餅人模子的比喻並不適用,因為模於是獨立於薑餅人之外而存在的。亞理斯多德並不相信自然界之外有這樣一些模子或形式放在他們所屬的架子上。相反的,亞理斯多德認為“形式”存在於事物中,因為所謂形式就是這些事物的特徵。
所以,亞理斯多德並不贊成柏拉圖主張“雞”的理型比雞先有的說法。亞理斯多德所稱的雞的“形式”存在於每一隻雞的身上,成為雞之所以為雞的特色,例如:雞會生蛋。因此真正的雞和雞的“形式”就像身體與靈魂一般是不可分割的。
這就是亞理斯多德批評柏拉圖的理型論的大要。這是思想上的一大轉變。在柏拉圖的理論中,現實世界中最高層次的事物乃是那些我們用理性來思索的事物。但對亞理斯多德而言,真實世界中最高層次的事物乃是那些我們用感官察覺的事物。柏拉圖認為,我們在現實世界中看到的一切事物純粹只是更高層次的概念世界(以及靈魂)中那些事物的影子。亞理斯多德的主張正好相反。他認為,人類靈魂中存在的事物純粹只是自然事物的影子。因此自然就是真實的世界。根據亞理斯多德的說法,柏拉圖是陷入了一個神話世界的影象中不可自拔,在這個世界中人類的想像與真實世界混淆不清。
亞理斯多德指出,我們對於自己感官未曾經驗過的事物就不可能有意識。柏拉圖則會說:不先存在於理型世界中的事物就不可能出現在自然界中。亞理斯多德認為柏拉圖如此的主張會使“事物的數目倍增”。他用“馬的理型”來解釋馬,但那是怎樣的一種解釋呢?蘇菲,我的問題在於:這個“馬的理型”從何而來?世間會不會有另外一匹馬,而馬的理型只不過是模仿這匹馬罷了?
亞理斯多德認為,我們所擁有的每一種想法與意念都是透過我們看到、聽到的事物而進入我們的意識。不過我們也具有與生俱來的理性,因此天生就能夠組織所有的感官印象,並且將它們加以整理與分類,所以才會產生諸如“石頭”、“植物”、“動物”與“人類”等概念。而“馬”、“龍蝦”、“金絲雀”這些概念也是以同樣的方式形成的。
亞理斯多德並不否認人天生就有理性。相反的,根據他的說法,具有理性正是人最大的特徵。不過在我們的感官經驗到各種事物之前,我們的理性是完全真空的。因此人並沒有天生的“觀念”。
一件事物的形式乃是它的特徵
在批評柏拉圖的理型論後,亞理斯多德認為實在界乃是由各種本身的形式與質料和諧一致的事物所組成的。“質料”是事物組成的材料,“形式”則是每一件事物的個別特徵。
蘇菲,假設現在你眼前有一隻鼓翅亂飛的雞。這隻雞的“形式”正是它會鼓翅、會咕咕叫、會下蛋等。因此我們所謂的一隻雞的“形式”就是指雞這種動物的特徵,也可以說是雞的各種行為。當這隻雞死時(當它不再咕咕叫時),它的“形式”也不再存在。唯一剩下的就是雞的“物質”(說起來很悲哀),但這時它已經不再是雞了。
就像我先前所說的,亞理斯多德對於自然界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