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問道,“我進門十幾年生兒育女,你說我是幹活不勤快,還是對你不恭敬?”
周氏就坐在地上,垂著眼皮,要緊了嘴唇,並不答話。
“我對你掏心掏肺,可你就是看不上我。可你也不是對哪個兒媳婦都不好。你對古氏就挺好。我後來也想明白了,是因為枝兒她爹老實、沒出息,你連帶著就看不起我們這一股人,對不對?”
周氏依舊不說話。
“你特別的不待見我,是因為我有兩件事情得罪了你。第一件,我不該那麼實心實意地奶秀兒,是不?”張氏又問。
周氏抿著嘴,還是不說話,不過一雙渾濁的眼珠子動了動。
“看看老太太是怎麼了,怎麼不吱聲啊?”連蔓兒就道,“要是病沒好,趕緊的回去吧,這個時辰,也差不多該吃藥了。”
“娘。”連蘭兒趕忙推了推周氏。
周氏的身子抖了一下,一把推開連蘭兒,猛地抬起頭來。
“你那是沒安好心,就顯擺你賢惠。你招惹的我秀兒不認我,管你叫娘,你那是戳我的心窩子。”周氏指責道。
這世界上竟然有這樣偏狹、狠妒,將恩做仇的人,這樣的人還值得誰去尊敬?
“你這才是狗咬呂洞賓,可憐我一片好心。”張氏搖頭嘆氣,又問周氏,“這是一件,還有一件,我看她三伯孃可憐,有時候幫把手,這也得罪你了,是不?”
“你就是沒安好心。”周氏理直氣壯地道,“她咋可憐了,就她那樣,擱別人家,早就該攆出門了。我對她咋地啦,給她吃給她喝。你說她可憐,你那不就是說我苛待她?你幫她,跟我頂嘴,還不就是顯擺你貿良、你心眼好,讓人都說我心歹,我不對。”
張氏被氣笑了,眼睛裡卻泛著淚花。
“老太太,我再問你,我懷著身子,你閨女推我一個跟頭,我求你給請郎中,你不請,你、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差點還害死了我,這你也沒錯?你拍拍你那胸口,說一句實話,你有沒有愧,你對得起我嗎?”張氏脾氣柔和,但這個時候也被激的動了火氣。
周氏卻又低下頭,抿著嘴不說話。
“老太太,你多威風霸道的人啊,你咋還敢做不敢當了,你看著我,你回話啊?你是不敢吧?”張氏激動地站了起來。
這次,連蔓兒沒有攔著張氏。
“我、我有啥不敢的?”周氏是經不起激的人,立刻就又抬起頭來道。
“你是故意不給我找郎中的,你看見我出血了,你想讓我死,你怕我活著說是你閨女推的我是不?你恨我,你恨不得我死,你還怕我生了孩子,家裡又多一個人吃飯是不?”張氏一步步地走近周氏?逼問道。
周氏抖著嘴唇,咬牙不說話。
張氏又往前邁了兩步,微微俯下身,抓住了周氏的肩膀?迫使周氏和她對視。張氏一夜沒太睡好,剛才又哭了半晌,然後又被周氏氣的差點吐血,此時,張氏的眼睛通紅,臉上的肌肉因為惱怒和傷痛微微地扭曲。
“不好了,我娘又被小八給附身了!”連蔓兒跳下炕?驚慌地叫道,“小八一直不去投胎,他要找老太太報仇了。”
周氏本來就有些怕了,聽連蔓兒這麼一說,再看張氏的樣子確實和平常判若兩人。她是心裡有鬼的人,因此就信了,嚇的兩眼翻白,兩腿發軟?拼命掙扎著往後躲。
“別抓我,別抓我,是秀兒推的?不是我啊??????”周氏一邊躲,一邊抖抖索索地道。
生死關頭,還是自己重要,即便是最疼寵的老閨女,也可以刨出來做擋箭牌。連蔓兒在旁不由得暗自感嘆。就周氏的這個狠勁和自私勁,連守信和張氏如何是對手。
“是你不肯給叫郎中的,你手上沾著血,沾著人命,你跑不掉的。”連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