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告訴我。&rdo;
&ldo;什麼?&rdo;
&ldo;他怎麼死的?他……是個什麼樣的人?&rdo;
店主慌張地想要走開。零拉住了他:&ldo;告訴我。他是個好人,所以我很想他……我剛知道他有多好,剛知道我有多想他……其實我一直在想他。求求你。&rdo;零的眼睛也許潮濕,但他並沒有哭。可店主感覺這個人毫無疑問地是在哭泣,他甚至能聽到零的哭聲。
&ldo;他很老……很瘦。&rdo;
零微笑著,放開了手,傾聽。
&ldo;剛進門時他像個鄉下人,可是很快……他是個愛喝咖啡的人。&rdo;
零微笑,安靜地流著淚水。
&ldo;我認識個愛喝咖啡的人,他破產了,在這兒喝了杯拿鐵,十分鐘後他跳樓了……這不是愛喝咖啡的人,咖啡不是拿來給人送行的。他不是的,他喝完咖啡還要走很遠的路,他知道,一杯咖啡的意思就是休息,安靜一下再繼續……他坐在那沒動就好像走了很遠……可誰都看得出來,他要死了,很快就要死了……&rdo;店主在一個寒噤中止住,雖然他對卅四有很好的印象,但是他想起了湖藍。
&ldo;殺他的是個什麼人?&rdo;
店主打算離開。
&ldo;您放心,我不是要報仇,沒這本事……其實我也根本不知道向誰報仇。&rdo;
&ldo;是個不愛喝咖啡的人。&rdo;
零因這咖啡痴而苦笑。
&ldo;他什麼都不喜歡,我覺得,怪人,他討厭……不,他恨別人有喜歡做的事情。&rdo;
零眼前閃動著一個狂躁的身影,那幾乎是湖藍給每一個人留下的印象,一顆躁動不安要用黑火把自己燒盡的靈魂。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ldo;一個不得安寧的人,一個這輩子不知道什麼是休息的人。&rdo;
店主驚懼,而零木然,他們同時看著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這店裡的第三個人‐‐他換了衣服,他穿得像是上海俯拾皆是的一個都市化的中產者,有一份家業和很多顧忌,他身上再也沒有馬糞味和硝煙味,但是他仍像軍統任何一個制式的成員一樣缺乏表情。二十站在那裡。
零看著他像是看著自己的夢境。
二十說:&ldo;卅四知道會死在他的手上,因為劫謀一定會把這當做對他的考驗,劫謀一直想剔除他身上還像人的那點東西。他動手了,就像以前砍掉自己的腿一樣。可誰都會為突然沒了的東西遺憾的,就像以前他從沒注意過他的兩條腿,現在卻天天想著他失去的那條腿。&rdo;
零看著。店主愣著,一種等死的表情。
&ldo;卅四做得比我們想的還多,比他分內的多得多。你請我喝杯咖啡好嗎?&rdo;二十走近了一步,走近了零的桌邊。
零機械地說:&ldo;兩杯咖啡。&rdo;
店主愣著。
二十拍了拍店主,他甚至不能像個正常人那樣微笑:&ldo;兩杯咖啡。您放心,我不是愛喝咖啡的人,是跟他一樣,想坐在這裡想想朋友的人。&rdo;
店主在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