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
“謹遵主子吩咐!”童舒空裝模作樣打了個揖,惹得姚鹿跳起腳來追著她滿院子跑。
為什麼急於進內府?真實的理由,童舒空並沒有說出口,她也實在說不出口。難道她能說其實自己是為了看起來能夠與太守府最得寵、最受太守大人器重的五公子安秀匹配一點點麼?難道她能說她是為了能夠再靠近心上人一點點,所以拼了命的苦練武功麼?難道她能告訴姚鹿,她其實是為了一個高高在上的主子,一個虛無飄渺的夢,就算明知有可能丟了性命,也要努力讓自己進入那人的視線裡麼?
她不能說,即便她說了,姚鹿也不能理解。她怎能理解安秀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那般的盡善盡美、宛如謫仙般佇立在她內心深處,魂牽夢縈。有如漆黑暗夜裡的北極星光,讓她拋卻平庸瑣屑的普通生活,一心想要更靠近一點,如飛蛾投火般矢志不渝。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第7章
張暗非常欣賞童舒空,自打她飛速升為綠衣後,這種欣賞就溢於言表了。她破例開始單獨指導童舒空的武功,觀察了一段時間後,她發現童舒空身子輕靈活泛,擅於近身纏鬥和刺殺,性格也很沉得住氣,便有意調教她成為暗殺高手。
張暗以前原本就是江湖上排名數一數二的殺手,武功路數也偏於詭詐狠辣,實用而不花哨。如今見童舒空資質上佳,又肯苦練,便起了收徒之心,不但將平生所學傾囊相授,還將自己縱橫江湖時的兵器——玄武劍給了她。黝黑細長的劍身,鋒利無比,削鐵如泥,劍柄中空,內藏一條細細的、長約三米的鐵鏈,既可近距離刺殺,亦可遠距離投擲。這柄劍,童舒空用得很是上手。
有了張暗的指導,再加上自己的天賦與苦練,兩年半後,童舒空成功的躋身為紅衣侍衛,全府上下,武功僅次於張暗,創下了安府有史以來晉升最快的紀錄,成功地贏得了整個府裡上至太守大人的器重,下至僕從下人的仰慕,並順利的成為安秀的貼身侍衛。
貼身侍衛,卻也是痛苦的開端。愈貼近安秀,就愈發覺出兩人之間天差地遠的距離。
安秀,臨安太守第五子,上有兩個姐姐,兩個哥哥,兩個姐姐已經成年,另外開府自立;兩個哥哥也已經嫁人。現在太守府內就剩下他這個老么,因容貌俊美不可方物,年紀輕輕便已豔冠全國。他母親臨安太守安慶很是喜歡這個兒子,不僅讓他學習經史子集、詩詞歌賦,更教其治郡之道,輔佐之術,又使張暗教導武功,故而從小便很有女兒風範,見識卓越,心高氣傲。等到安秀成年之後,更是常讓他出去替自己處理一些事務。
如此的精心培養,不為別的,只因安秀六歲時就已被當今皇上定為現任太女、未來的燕國國君燕韶華的太妃人選之一,同時待選的還有同是世家大族的另外三位公子。只是兩年多前,四家公子上京時不約而同的受到不明襲擊,另三位芳華早逝,只有安秀逃出生天。這一事件也使得皇上極為心痛及愧疚,在安撫了另三家後,便宣佈了安秀為太妃的詔令,只等燕韶華成年之後就會舉行大婚,今日的太妃就是明日的鳳後,一國之父,自然不同凡響!
看清了兩人之間這些永不可能跨越的鴻溝,童舒空心底那一點點的熱望逐漸地冷下來,安秀,只能是她的主子,那個存留在心底的天人少年的身影,那段破廟裡的旖旎,那個蘊含了她無數柔情的吻,一切的一切,皆如夢幻泡影,剛剛萌芽就已被扼殺。
四月,臨安太守府內的桃花林開得正豔,桃樹下一個身影倚在樹身上,淡漠的雙眸凝視著天空的浮雲,一身鮮紅如火的勁服,黑色長靴與腰帶,更襯得那人面如冠玉、身形修長。一頭青絲簡單地束了個馬尾,垂在身後,春風過處,撩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