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小容若不安分的掙了掙,‘哇’的一聲哭了,將他的話又自打斷。
忙拋開斗篷,還沒來得及檢視,一股溼熱自嬰孩身下湧出,溼了他一手,微微一愣,方想起竟沒有衣裳給他更換。
白筱有了鬼差那席話,自不能再與容華一起,然聽到孩子一哭,心尖都在痛,哪還崩得住,回過身,三步並兩步的奔了過去,抱過他懷中嬰孩,入手便是一片的溼。
頓時豎了眉頭,罵道:“你怎麼當的爹,全溼了,怎麼也不給他換過?”
容華被她這一罵,心裡反而淌過一汪暖流,她再不肯見他,卻是承認他是孩子的爹,慌得忙除下身上斗篷,“我……我只急著來見你,沒想起給他帶衣裳,用這個吧。”
白筱抬眼望了一陣,他較上次分別,黑瘦了許多,古越回去,他方出發趕來,整整比她遲了三個月上路,卻與她同日到達,途中如何晝夜急趕,可想而知。
再說如果他對自已並非真心,又如何能在她躍下火山後,隨她躍下,不管對他有多少怨念,再加上那九九八十一難的抵死相護,就以他這份心,叫她還有什麼可怨,心裡一酸,暗歎了口氣,“也不該怨你的,你也沒帶過孩子。”
“是我不好,是該怨我的。”容華眼圈泛紅,只要她肯與他說話,別說怨他,就是打罵他,又有如何?
她胸口更堵得厲害,不怨又能如何,以後也不能再在一起,轉身去床頭開啟青兒送來的包裹,取了容若的小衣裳。
青兒送衣裳來時,她看著容若的衣裳,還曾想怕是用不上了,沒想到這才一會兒功夫,便派上了用場,心中越加的潮起潮落。
他靜靜的看著她給若兒穿著小衣小褲,心間雖然苦澀,卻暖暖融融,恍恍惚惚,只盼能一直這麼下去,有妻兒圍繞身邊是何等幸福。
白筱極力不去看他,但他的身影卻一直沒能從眼角余光中消失,七個多月來的心酸苦澀,一點點的流去,久違的安心慢慢填充著胸膛。
等她給小容若穿好衣衫,他突然握了她的手,“那日你離開,我雖然確實因為珠兒趕回宮,但你在我房中所見,卻並非是我……”
白筱胸間一哽,他不是個願意解釋的人,何況是那種事,這時他竟毫不避忌的說出,可見這件事又何嘗不是一直折騰著他?
一吸鼻子,有淚湧上,他只要說不是他,她便信他的……無需多言……
【請夫入甕】第二卷 第178章 因為我想來
白筱看著被他握住的手,他握得很緊,他以前也緊緊的握過她的手,但從來沒這麼緊過。
緊得象是要捏碎她的骨頭。
她知道他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已捏痛了她,他一門心思全想著,怕她不相信他……白筱第一次知道他也是一個會害怕的人。
九九八十一劫,不管前面再難,哪怕是要魂飛魄散,也沒見他害怕,這時他卻害怕了。
手上再痛,她也忍著,不願動上一動,這份疼讓她感覺到他的存在,他的心是與自已一起的。
她不說答他的話,他也就等著,空氣中就變得死一般的靜,靜得只能聽燈心炸燭花的聲音,那一聲一聲的爆是花的聲音,讓白筱感到驀然的煩燥。
信他又有什麼用,還不是不能一起,倒不如就說不信他,以此為藉口,二人各走西東,再不往來……
就算他氣過以後,當她是個心胸狹窄的女人,就此把她給拋開了,也是好的。
想說點什麼來把這話題扯開,再借題發揮與他大鬧一場,來個不歡而散,就此了結二人的情緣。
看了看懷中吃飽了,便心滿意足熟睡過去的小容若,怕一會兒鬧起來,沒輕沒重的傷了他,便掙出自已的手,將他放到床榻最裡面,蓋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