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聯想到她回來時身體消瘦,而且再不去聶府,很容易能推斷得出,她說的那害她的人,就是聶府裡的人。
“您就不怕魏大哥去把這訊息告訴那家人嗎?”她指了指聶家的方向。
“他不會。如果剛才沒有去他家。我或許還不敢把這件事託付給他。但去了他家,見到他父親和妻子,我便相信他不會。一個人的品行。從很微小的細節中就能看出來。你沒看到他對父親無微不致的照顧和對妻子發自內心的關心嗎?這樣的人,他不會賣主求榮的。更何況,魏大祥是個很聰明的人。他應該能想明白,他去那家報信,不但得不到好處。反而會被殺掉滅口。為了自家姑娘的名聲,那家能容他活下去嗎?”
秋月舒了一口氣,又問道:“姑娘,那您為什麼不提點魏大哥一句呢?萬一他沒想到這一點怎麼辦?”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我說了這句話,他一定知道我不完全相信他。以後,他怕是不會對我那麼忠心了。如果我沒有十成的把握,也不會委託他去做這件事。既然有把握。又何必畫蛇添足讓他離心離德呢?這樣有勇有謀的漢子,不多見。能收服他的心為自已所用,就是冒一點點風險也是值得。再說,這何嘗又不是一次考驗?如果這次沒有差錯,那以後。有什麼事咱們就可以放心地託付給他了。”
秋月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四周。問道:“姑娘,您說,為什麼她會落到這個地步?她身邊的丫鬟婆子一大群,走到哪裡都跟著,怎麼會讓她被人捉走,還賣到那地方去呢?”
葉琢冷冷一笑:“大概想偷偷跑出來找情郎,被人拐賣了吧。”
秋月張大著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們都不知道聶微月被聶仲昆送去了京城,是在去京城的半途中迷暈了隨行的人偷偷跑回來的,否則秋月的嘴巴還要張得更大——以她的見識,絕對想不通一個女孩子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膽子,為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就不顧一切。
“走吧,隨便逛逛。”葉琢抬腳往不遠處的一個鋪子走去。秋月連忙跟上。
進了鋪子,葉琢把聶微月的事丟擲腦海,伸出手摸向原石,凝神感受玉料那種細膩溫潤的微妙感覺,體會這種感覺的強弱程度以及細微變化。這樣一連去了四五家,摸了有幾十塊原石,看看天色不早了,擔心關氏在家著急,她這才讓秋月叫了一輛馬車,回家去了。
回到家裡,葉琢也沒跟葉予期和關氏提起見到聶微月的事。這種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只拿了那塊玉料給葉予期看。
經歷過死亡、重生,聶微月這樣的事並沒有太過影響葉琢的心境。吃過飯,她便到了那間雜物間裡,開始雕琢她從玉琢坊裡拿回來的那塊玉料。
把授課地點搬到青雲巷之後,葉予期便在那間屋子裡添置了一臺砣機及一整套雕刻工具,還買了一臺放到青雲巷的宅子裡,以便葉琢隨時可用。
心裡已有了設想,下手便極為果斷,葉琢先用砂鑽在玉料正身腔體內打轉,分割出圓柱狀的玉料來,掏出她要製作的燻爐的蓋料,然後再在蓋料裡掏出底盤和頂蒂,直到掏到無法再掏為止。然後她再用刻刀,把最大的那個被掏空了的玉料雕刻成一座鏤空雕花燻爐,再把底盤的蓋料分別雕刻好,安裝到下面的底部與上頭的蓋子處;又在燻爐旁邊雕刻了三個活動的套環,套環上再套上她精心雕刻的三條鏈子。
經過這麼一組裝,原來僅有七寸高、五寸寬的玉料,竟然做出了一尺高、七寸寬的精美燻爐來,再加上那些鏈條的延伸,擴大了視覺效果,往牆上一掛,竟然十分的莊重與大氣,就好像是一尺五甚至兩尺的玉料雕刻出來的一樣。
葉琢對自己的作品十分的滿意,拿下來細細打磨了一通,這才放下工具,伸了伸懶腰。
“姑娘,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