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格格不入的大盜在我的生命中又充當著哪一種顏色……唔,是月光的顏色罷……銀亮透明,靈動神秘……所以,就叫他“月光”吧,月光大盜。
出了這條無人的小街走上大街,踏月的人們還未散去,是以很容易便能打上轎子。坐上去直接奔回阮老漢家,阮老漢仍自在床上呼呼大睡。我回至自己屋中脫下身上溼涼的衣服,想喝幾口熱水暖暖身,卻想起由於自己不會生火,家中並無現成熱水,只好作罷。換上套乾淨小衣,昏頭昏腦地鑽進被窩之中,頭一沾枕便立刻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時只覺頭疼欲裂、鼻塞唇乾,伸手摸摸自己額頭,燙得灼手,果然是發燒了。四肢虛軟地起身下床,朦朧間發覺腳腕的崴傷果然好了,只是膝蓋的擦傷仍隱隱作痛。我便如同一縷幽魂般地飄出房去,見阮老漢已經出門賣竹筐去了,便又飄至院中,將轆轤上的桶取下來扔入井內,想要打點水上來解渴,無奈四肢乏力,幾乎使不出勁兒來,咬著牙吭哧了半天才終於提上來小半桶水,拎回房內倒在茶杯裡就嘴兒喝了。
重新一頭栽回床上,捂了被子繼續睡,沒睡多久便又打著冷顫醒了過來,渾身上下冷得厲害,心知自己必是燒得嚴重,不看郎中恐怕是不行了,只得強自掙扎著起身穿衣,胡亂梳了頭,晃晃悠悠、神散形不散地飄出了院門。
才一走到街上就覺得形勢與平時不大一樣,儘管百姓們仍舊往來忙碌各行其事,可這其中似乎總有那麼三三兩兩的人在各個角落裡窺探著他人的行跡。儘管這些人也是普通百姓的裝扮,然而稍細心些觀察就能發現他們的目光格外銳利,專門在一些高高大大的男人身上或年輕女子的身上打量。
很明顯,他們都是便衣警察叔叔,在搜捕月光大盜的同時也許也在查詢我的下落。
我低下頭,沿著牆根兒快步前行,眼看橫穿過前面那條小街,對面就是一家醫館,才邁上街面便見拐彎處走過來幾名正巡街的衙役,個個一臉嚴肅,腰間別著鋼刀,冷冷地盯著每一位過往行人的臉,其中一道目光就盯在了我的臉上。“那位姑娘!”衙役衝我招了招手,我心中一驚,又不能扭頭就跑,只得盡力低著頭慢慢走過去。
那衙役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幾眼,道:“敢問姑娘叫什麼名字?”
我低聲答道:“奴家叫全智賢。”
那衙役遲疑了片刻,從懷裡掏出了一卷紙,我偷眼瞟去,見紙上隱約有個大頭畫像,難道是我的寫真海報(…_…!)?心道不好,連忙捂著嘴假意乾嘔了幾下,就勢蹲下身去。那衙役見狀忙問:“姑娘沒事罷?”我不敢抬頭,只用手指指街對面的醫館,嗚嚕著道:“奴家……有些害喜……急需郎中給看看……”該衙役想是尚未成親,一聽“害喜”便有些著慌,忙道:“既如此,姑娘……呃,夫人便快去罷!”
我晃晃悠悠地站起身,這倒不是裝出來的,發著燒的腦袋確實暈得有些站立不穩。低著頭衝這衙役行了個禮,轉身快步穿過小街,一頭扎進醫館之內。
當拿著大夫給我開的方子準備到櫃檯上抓藥的時候我才傻了眼——古代都是中草藥,得用沙鍋熬來喝,可、可我不會生火呀!阮老漢昨兒是為了等我搬過去住才留在家裡的,平時他都是一大早出門直至太陽下山時才回來,午飯也不在家吃,只帶幾塊乾糧就地解決,因此一天中只有晚飯才會回來吃……家中只有我一人,沒人給做飯燒水、沒人幫熬藥掖被,好生悽慘……
罷了罷了,想當年咱在現代的時候不也是這麼一個人熬過來的麼!怎麼才在古代當了幾天的米蟲小姐就喪失了自立能力了呢?!不過話說回來,在現代得個小病只需打一針或者隨便就口水吞幾片西藥片就行了,壓根兒不用生火熬藥啊!想喝熱水只要把壺往煤氣液化氣爐子上一放就行了嘛!——嗷!別提那該死的液化氣了!若不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