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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國光醒過來的時候是下午的三點多,睡了一覺後精神果然是好了很多,只是菅野晴天怎麼就任由他睡了那麼久?
連著幾天在學校裡忙著各種各樣的事情,的確是疲憊不堪。網球部已經進入了都大會的比賽,下一週對陣的就是聖魯道夫,更是不容許一絲一毫的大意。
中午他來給菅野送飯,雖然菅野快要16歲了,但是有時候任性而脾氣古怪。平時還好一些,生病了挑食就更嚴重。
自己要離開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突然怒了,強摁著自己到床上,兇悍地命令他休息一會兒。她好像真的很生氣,眼睛瞪得很大,可是很快眼眶就紅了,水汽氤氳變成眼淚順著臉頰掉下去。
她為什麼哭了呢。
手冢為皺著眉頭想。菅野是在他面前哭得最多的女生了,其實她不應該在他面前哭的。他覺得自己不像其他男生那樣會哄她安慰她。
所以有好幾次他也不是很清楚到底為了什麼事情。比如國三的時候,他和跡部景吾比賽完了,他們一起回學校,她突然哭得很傷心,一邊哭一邊小聲嘟噥著“我不知道”。
手冢抿了下嘴唇準備起身,這才感覺到自己被人給抓著,他側過頭,看到菅野正趴在床邊,兩隻手都緊緊握著自己的手腕,臉微微側著。黑色的鬢髮和劉海遮擋在她的臉上,看不清她的臉龐。
一時間心底有種很奇怪的感情湧動。
“菅野……菅野?”他低聲叫她的名字。
沒反應。
心裡一慌,他伸出自己另一隻手撥開她覆蓋在臉頰上的頭髮,卻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觸碰到她面板的時候,那發燙的溫度。
雙頰呈現病態的潮紅,在他掰開她抓緊自己的手指的一剎那,指尖開始簌簌發抖,唇色鮮豔得就像是盛開的花朵一般的嫣然。
手冢猛地從床上翻身下來,原本跪坐在地上的菅野卻也因為失去了著力點而砰地摔倒,一記沉悶的響聲,她的頭似乎是敲到了床腳。他心裡一緊,一把把她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一邊摸索著摁響了床上的護士鈴。
“菅野……菅野?”
如同昨日看到她在課堂上整個人忽然往牆邊倒過去時的心情一樣,向來冷靜的自己也會有不知所措的一瞬間,只能低聲喊她的名字。
醫生很快便趕來,量了體溫,比昨天還要高,三十九度七。
他站在幾米開外看著她躺在床上,整個人安安靜靜的,一點都不像往日一樣嘻嘻哈哈鬧著的開朗模樣。
替菅野重新掛了吊針之後,醫生摘下了聽診器,示意他到病房外去。站在走廊上,問道:“學生,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手冢搖搖頭:“我是她的同學。”
醫生皺了皺眉頭,“那你能聯絡到她的父母嗎?”
手冢點了點頭,退開一步面對著窗戶,他掏出手
機,從通話記錄裡調出從班導那裡要來的菅野父親的手機號。然後摁下撥通鍵。
“嘟嘟”的訊號連線。只是等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
他輕微嘆了口氣。合上手機蓋。轉過身子,“目前還聯絡不上。……醫生,她還好嗎。”
“疲乏過度而引起的高燒不退,看她現在似乎是因為情緒失控……唉,家長這樣遠在外鄉而不聞不問,似乎是太不負責任了吧。小姑娘的心裡總該是不好受的。”醫生嘆著氣,“這瓶輸液下去應該就可以退燒了。”
“那麻煩您了。”他欠身道謝道。目送著白色衣衫在視線中消失。
父母。不負責任的父母。
這幾個字在他心裡造成的波瀾起伏著,連貫起細枝末節的情感。
“國光,回來的時候媽媽給你買球拍,你在家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