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坐上前去,扶著皇貴妃的胳膊輕撫其脊背順氣。果然,就只見皇貴妃衝她輕輕頷首,聲音已經是輕得不能再輕:“晉王妃年紀輕輕就歿了,聽著自然讓人傷感,可無論是於她自己來說,還是於陽寧侯府韓國公府,也許都好。晉王雖說是一度打消了廢妃的打算,可他早覺得自己在文官當中名聲好,一個出身勳貴的王妃反而累贅,王妃病重的時候,他都不曾有多少問候,冠蓋吧歲月手打安國長公主把小郡主接過去的時候,他更是連一點不情願都沒有。”
“早在還在服孝的時候,他就已經悄悄在京城那許多文官當中物色起了繼妃人選。雖說他身邊那位首席幕僚湯先生已經不在,可他終究是周王以下最年長的,生母又是淑妃,自然有無數人願意貼上來,如今雖說行事反而低調了,可聲勢甚至不遜當年。而荊王在江南之事之後雖是熱過一陣子,可如今反倒又不顯了,而且立儲之事竟是也擱置了下來。”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皇貴妃這才停下來歇了一口氣。陳瀾扶著人靠床板做好,又墊了一個厚實的靠枕,這才親自去蒲包裡倒出一杯滾熱的茶來,服侍皇貴妃喝了大半盞,這才輕聲說道:“娘娘放心,您說的我都明白了。雖然荊王南下的時候,曾經和叔全並肩做了不少事情,但那是為了公義,不是為了私情。至於侯府,三叔不在,別人也不敢逾越。”
“你知道就好,事情未定,早站隊看似能夠儘早拿到從龍之功,但站錯了隊呢?再說一句誅心的話,日後聖主登基,萬一覺得你當年那站隊只是為了一己之私,亦或是鳥盡弓藏呢?老太太當年力主惠蘅嫁給了晉王,可結果如何?”連續三個問句之後,皇貴妃終於疲憊地打住了,最後才吐出了一句話,“聖心獨運,別人即便猜到結果,也未必猜得到過程。”
皇貴妃從前並不是喜歡評論朝政時局的人,因而,此時此刻聽著這洋洋灑灑一大篇,陳瀾心中非但訝異,隱隱約約還有些擔心。果然,這麼一大通話也耗盡了皇貴妃的大半氣力,她示意陳瀾扶著她慢慢躺下,嘴裡這才輕聲說道:“我向來是對這些事情並不留心,要不是長公主提醒過我,我也想不到這些。況且,除了晉王和荊王,周王殿下也已經有了嫡孫。”
出了咸陽宮,陳瀾雖思忖羅貴妃不是正經親戚,但沉吟再三,還是特意去了端福宮。使萬公公通報之後,待得知羅貴妃帶著小公主去了御花園,她自是樂得撲空,當即又轉往了長樂宮武賢妃那兒。還沒進門,她就聽到裡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爽朗笑聲。
“好,這一腳真是盡顯你當年本領,且看我的!”
陳瀾恰好在這時候進了門,見一個高高的鞠球朝自己這邊飛了過來,她在最初的一愣過後,竟是本能地退後一步,勾腳輕輕顛了兩下,隨即又是高高一腳。下一刻,就只見鞠球回飛到了那正殿前的院子裡,緊跟著就是一個又驚又喜的嚷嚷,再後來則是一陣笑聲。
“好好,多虧來了個救星,否則你這必殺一腳就得飛到外頭去了!”
武賢妃用腳輕輕將鞠球傳給了旁邊的周王,見其笑呵呵地左腳右腳輪番其上,玩了個不亦樂乎,滿頭大汗的她隨手接過一旁宮女遞來的一條軟巾,一面擦臉一面往陳瀾這邊迎將上來。而安國長公主自是比她更快一步,到了陳瀾面前上上下下一打量,她就伸手按了按陳瀾的肩膀,又拉起她的胳膊瞧了瞧,隨即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好,江南水土確實養人,就這麼幾年,你的筋骨比從前強健多了!看你剛剛那腳,在江南還學過蹴鞠麼?”
“娘,除了蹴鞠,為了強身健體,練劍、跑步、打太極,逢天氣好的時候就出去踏青爬山,雖說沒什麼高山,但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