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不像你什麼事都嚷的天知地知,他沒告訴自家人。”奶奶橫了她一眼。
“那你怎麼會知道?”瑾慎質疑。
“我看出來的,小夥子上次給我帶了瓶藥酒治老寒腿的,他左手不便利。問也只說是扭到,後來我抓過來一看,什麼扭啊,紗布下面明顯是一條大口子嘛。”奶奶連說帶比劃。
聽到這裡,瑾慎心下已經隱隱感到不安。考慮到奶奶年事已高,裴墨手上又有傷,只有自己這麼個四肢健全活蹦亂跳的人跑一趟了。
奶奶得知她要去,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桶熬了幾個小時的骨頭湯來。
拎著還溫熱的骨頭湯,瑾慎頂著春夜的冷風奔出了家門。
循著那天的舊路,她站在裴墨家門口。
沒有預先聯絡,她潛意識裡更希望他不在家。
可惜,天不遂人願。
門開後,門內外的人都驚詫了。
傳統與世故
瑾慎站在裴墨家門口,有些錯愕得看著前來應門的男人。
脫下警服後的徐許天少了幾許冷厲的氣質,五官端正,身形頎長,看起來比裴墨要壯實些。
四目相對,徐許天也頗為意外。當警察這麼久,他最出色的一個能力就是認人,堪稱過目不忘,一眼就認出眼前女孩的身份,
蘇瑾慎,算是兒子的救命恩人。
被他職業性的目光掃過,瑾慎覺得周遭空氣都冷下幾分,在身邊咔咔咔咔的凍結。
“誰?”身後,裴墨看到姐夫在門口站了半天,趕上來問情況。看清門外的人,他微微側過頭。
徐許天敏銳的捕捉到這兩人間不尋常的暗流。他這個妻弟雖說長的一表人才,但是實際上並不怎麼有女人緣,這麼些年身邊除了個沈薇和自家女性親眷外不見其他異性。一方面是性格工作的關係,一方面也是家庭條件太好,很少有優秀的女孩子敢於主動出擊。
很明顯,眼前這小姑娘不在那膽小的一撥內,不過也不像是裴墨的追求者,兩人的神色姿態看上去更像是鬧彆扭的小情侶。
徐許天突然想起最近一段時間裴墨的異常舉動,思忖了半天,那雙一貫冷漠的眸中不禁泛起笑意,“阿墨,有你這麼待客的嗎?還不請人家蘇小姐進去坐?”
“不用了。”瑾慎率先拒絕,遞過手裡的保溫桶,“我只是送湯來。”
“這樣啊,阿墨執勤傷了手,不方便自己弄,你就幫忙到底把湯倒出來吧。”
偶爾,政治部主任也會被馬大姐附身,多管一番閒事。
待到瑾慎反應過來,她人已經被徐許天推進門。
“我還有事,蘇小姐慢坐。”身後大門應聲合上,頭頂一盞射燈被磨砂玻璃反射出五彩光影,斑斑駁駁的色塊撒了滿地,就像是幼時萬花筒中千變萬化的世界。
裴墨靠在鞋櫃邊,視線落在她手中的保溫桶上,“奶奶告訴你的?”光影落在他的臉上,似是隔了層輕紗,看不真切。
瑾慎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只剩了點頭的本能。
見狀,他接過了她手裡的保溫桶,順勢開啟了大門,“替我謝謝奶奶。”
很明顯的送客之意,瑾慎卻在臨出門的那一秒神經質的問了句,“你吃飯沒有?”
一失言成千古恨,再反悔又不厚道。
不管如何,她和裴墨買賣不成情誼在,當不了情人也沒必要當敵人。他手不方便,自己幫忙弄個晚餐之類的也算日行一善。瑾慎站在裴墨家空無一物的冰箱前,視線從裡到外細細搜尋了一番,最後掏出小半包速凍餃子,扔鍋裡煮沸,又將奶奶熬得湯熱了,勉強湊成了一頓晚餐。
兩人在餐桌前坐下,一人一盆速凍餃子,一碗湯頭鮮亮的骨頭湯。誘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