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竹木編織的枕頭分量很輕,聲響雖大,砸到身上不疼不癢。謝混也不避閃,任由她砸了一會,才開口說:“你真的想知道?”
君羽揚起的手僵持在半空中,面上陣青陣白,停下來喘息著點了點頭。
“好,跟我來。”謝混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說地拉到鏡臺前,指著銅鏡裡的女子說,“你自己看吧。”君羽盯著鏡裡的影象,恍然一愣,還來不及轉身,背後就有人緊緊攬住她。謝混邪氣地低笑,含住她的耳垂,細細舔著說:“你以為,除了你還能有誰?早就說過不要招惹我,否則上天入地你也跑不了!”
君羽偏過頭,故意撅起嘴說:“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她話音未落,唇就被狠狠堵住,謝混驟然含壓過來,舌尖帶著狂烈的執著在她口中肆虐,他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來,斷斷續續地說:“我愛你……這輩子……唯一一個,也因為你……我第一次忤逆了我爹……就算真的眾叛親離……也絕不後悔……”
君羽瞪大眼睛,他離的太近,摟著她的身軀太灼熱,像喉嚨深處發出破碎的呻吟,很低很軟,卻全然聽不明白。那強悍的力度不斷加深,貪婪地像是怕她逃了,那麼緊地抱著,他纖細的骨節勒的發白,彷彿要將她生生揉碎在手裡。
“逼婚那件事,明知你會恨我一輩子,可我還是冒險做了,寧可讓你恨我也不許自己後悔。所幸的是,現在說出來還不算太晚。”
君羽靜靜聽著,那每一個字都像帶著絕望的哀求,不容拒絕也不容質疑。不是沒有恨過,只是無法恨他,無論這費盡心計的愛是因為自私還是佔有,她都無法恨。
她微一掙動,掰開環在腰上的手,回頭就看見謝混兩道凝視的目光。像是浮冰炸碎,有太多感情洶湧難言。雙肩顫抖著,君羽終於伸手抱住了他,擁緊了就再也不願鬆開。
畫眉深淺時(下)
謝混果然沒有食言,這段日子下棋彈琴、煮酒賞花,清閒的幾乎不真實,而他彷彿也忘了回烏衣巷的事,就這樣一住就住了半月。他不提君羽自然也不提,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怎麼玩。
正值炎炎夏日的處暑,兩人在涼亭裡下棋,君羽必定要耍賴:“哎,你棋力比我高超,應該讓我几子才公平。”
謝混托起茶淺抿一口,搖頭道:“我們從來沒有對弈過,你怎知差距大。罷了,本夫君就讓讓你三子如何?”
君羽一聽立刻露出笑容,搖著他的袖子央求:“那就讓十子吧。”
她話音未落,對岸的謝混就敲著棋盤警告:“休要得寸進尺!”
君羽嘟了嘟嘴,暗罵了一句“小氣鬼”,只好接受三子的命運。謝混自持水平非常,下的也十分散漫,經常不暇思索地落下一子。對面的君羽可就沒那麼輕鬆,絞盡腦汁地應付他,還是被打的落花流水。最後她索性也不生氣,順手揀起枚黑子,也不管章法胡亂填到空缺處。
等棋落定,謝混悠閒地將黑子一一提出,慢條斯理道:“你輸了。”
君羽不解,只聽他微笑說:“你已被我通通吃光。黑子都已無氣,還不收官?”果不其然,滿盤黑棋圍了一週白子,頃刻間竟被他殺了個乾淨。
“按照先前的約法三章,你輸了是不是該讓我親一下?”
君羽一聽立即揉亂滿盤棋子,強詞奪理道:“這回不算數,咱們重來。”
謝混也不跟她計較,依舊悠閒地下著,時而整頓衣袖,時而啜上一口茶,不知不覺又贏了個大獲全勝。這樣七八盤下來,君羽只好投降:“那個…我們商量一下能不能賭點別的?”
“怎麼,你想賴帳?”謝混斜瞟她一眼,嘴角溜上抹狡黠笑意:“也行,反正我現在吃了虧,晚上有得是辦法討回來。”說完往後一仰,閒適地靠在憑欄上。
君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