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都訂好。
不過看著小姑娘認真清亮的眼神,鬼使神差就點了頭。
武館裡普通的淋浴間,只用磨砂玻璃擋板隔開。氤氳水汽瀰漫成霧,打溼杜衡的視線。她淋了一會兒,就默默關掉了蓮蓬頭。
旁邊隔間裡,水聲依然嘩嘩作響。
隔著磨砂玻璃,甚至連隱約的曲線都看不到。
杜衡站在這側,盯了挺久,身上都涼了,哆嗦了一下。
那側水聲不停,她接受西式教育,古詩文背得不多,腦子裡居然全是唐朝那個名篇,寫得那叫一個香豔華美。
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
真的不是淫詞豔曲麼?
玻璃擋板只擋到膝蓋處,杜衡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覺熱水燻蒸的霧氣攪得她心裡也熱起來,任由身體本能——往後退了一步。
看不到。
……再退一步。
……再加半步。
一片水光潤澤裡,骨肉勻停的小腿在霧氣裡若隱若現,好似一截嫩白的藕,被流水細膩包裹,益發晶瑩柔白。
纖細的腳踝不盈一握。
足背蒼白,被熱水蒸騰出一點點嫩紅,指甲小巧圓潤。她似乎踮了下腳,熱水瞬間滑過她足弓——
杜衡覺得心裡漾起一股□□電流,好像淋浴滑過的不是她的腳,而是自己心口。
她閉了閉眼,感覺不能再看了。
也終於原諒了古代不少皇帝——原來喜歡看美人浴足,意淫做掌上舞什麼的,真的不是怪癖。
反正……我沒怪癖。
作者有話要說: 短篇,所以情感線會快一些。
☆、遺世青瓷
總之出於各種原因,洗完澡的杜衡更熱了。
安燃鬆了馬尾,用毛巾包著頭髮,帶她回了自己房間。其實和那些劍室沒個兩樣,就是多了張涼蓆,小毯,還有枕頭。
反正現在是盛夏,什麼都不蓋也不會受涼。
安燃關了壁燈,只在角落矮几上留了盞昏黃的小燈。
杜衡還在思索怎麼給身體降溫,先躺了下來,儘量不去看她。室內很安靜,就聽到沙沙聲音。
杜衡閉上眼,愈發睡不著。
……鍛鍊太多身體興奮過頭了。她安慰自己。
“你在寫什麼?”
“《南華經》。”
“《莊子》?”杜衡反應了一下。她又不是道士,好好的叫什麼經。
“嗯。”
安燃愈發安靜,杜衡偷眯眼覷她,發現她抄得很認真,一縷頭髮從頭巾裡散出來都不曾發覺。
燈光挺弱,只能照出她好看的眉眼,稍稍還有點稚嫩。
細瘦頸子和鎖骨都看不分明,半隱在黑夜裡。
杜衡覺得熱得有點厲害。
她乾脆坐起來,環顧四周:下次再多給安少凱投點錢吧,至少裝個空調。
“寫到哪兒了?”
“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紀。”
杜衡有點懵,她說得挺快,聲音也不大,而且一長串兒。頭回有點懊悔從前沒認真讀莊子。
“你看得懂嗎。”
半天,她嘟噥了一句。十五歲,要是正常上學,也得高中了?
杜衡心裡一跳。腦子突然蹦出個奇怪念頭:就算國內,高中生早戀,好像挺正常的?
“悟劍,從懂到不懂,再從不懂到懂。反反覆覆,是沒頭的。”
安燃突然開始輕聲呢喃,乍一聽像繞口令。
杜衡沒被她繞暈。
卻心裡有點涼。
她最後那句話,不啻一盆冰水,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