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地上不知道在刨什麼,嘻嘻哈哈有說有笑;整個海灘在水汽的氤氳下顯出一種寧靜的美。
我想起小時候聽父母那一輩哼唱的老歌兒:
這綠島像一隻船……在月夜裡搖呀搖……
姑娘呀你也在我的心海里飄呀飄……
讓我的歌聲隨那微風……吹開你的窗簾……
讓我的衷情隨那流水……不斷地向你傾訴……
我脫了鞋拎在手上,斜眼看著只想立在原地踢沙玩兒的喬謙山。
你這腳還利索吧?我問他。
還成。
他安靜了一會兒,眯上眼睛迎著海風像是在想事兒。
半晌他轉過頭來:“你看什麼?”
“我在想我應該把相機帶出來,”我故作天真地用手搭了個取景框,“看這後生長得多俊俏。”
他笑了一下,伸手把我的取景框打掉。打的時候他的手指在我手上停留了一兩秒,但很快又收回去了。
我們安靜地對視了一會兒,我不由覺得這海風裡透著股風騷。
椰子樹的長影掩不住我的情意……明媚的月光更照亮了我的心……
這綠島的夜已經這樣沉靜……
姑娘呀,你為什麼還是默默無語……
“喬謙山,我還是覺得你是不是喜歡我。”我平靜地敘述。
“你瞎說。”他退了一步站進水裡。
我一把拽住他:“你現在全身都在說你喜歡我。”
別胡鬧。他試圖甩開我。
我湊近了在他唇邊親了一下。
陸路!他驚恐了,死命甩開我,跛了兩下,差點兒倒在水裡。
“得,”我甩手走上海岸,“你要是不喜歡,有種今兒晚上就別回來跟我睡一屋。”
我一句狠話撂完,頭也不回地上岸走了。
走的時候其實我心裡是慌的,那時候我想過,要是喬謙山真不回來了怎麼辦?
——管他媽的。就當是有些人,他命中註定就只是你生命裡的過客,隨他去吧。
但是喬謙山在晚上十一點的時候磨嘰地回到房間,那會兒我剛洗完澡,躺在床上玉體橫陳。
“怎麼你還是回來了?”我抑制住興奮,死盯著他。
“煙都抽完了,再在海邊兒吹下去我非得感冒不可。”他踢了人字拖在我對面床上坐下,“有意思麼你?我一個傷患。”
我蹭蹭幾下捱過去握住他受傷的那隻腳:“疼?”
“邊兒去。”他順勢踢開我。
“成,還有勁兒踢我。”我悻悻坐起來,掖吧掖吧浴袍,“你要是真討厭我你就不回來了。”
喬謙山橫眉冷目坐在床沿邊不說話。
我冷不丁一把攬住他,重心猛地往他身上靠,一下子把他撲倒在床上。他悶叫一聲,手上用力想把我推開,掙扎了幾下又被我硬摁下去了。
他用手肘死撐著我,呼吸有些重,皺著眉並不跟我說話。
我跟他頭頸交錯著,並沒有進一步動作;我把臉深深地埋進他頸窩裡,半晌才覺得他身體柔軟了,側臉對他親了一下。
喬謙山沉默地望著天花板,眼神很深。
“我現在知道你是真的有點兒喜歡我。”我直起身子來俯視著他。
“陸路……你真討厭。”他皺著眉看我。
“……我就討厭了。”
第二天徐昊從海口過來跟我們匯合,我們仨在工地忙了一天,就是沒見到崔幼婷和喬謙山的蹤影。我以為這兩人在海晴本部開會,午休的時候找了工作人員一問才知道喬謙山趁著我們工作的時候跑天涯海角玩兒去了。
我們的工地離天涯海角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開個車過去也